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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柔和的金线,大地一派明净。这种好日子,不要说动物园,单是市中心、闹市区、商店、饭店,都是人满于患。这正是服务行业大赚一把的时候。他们过了春节盼“五·一”,过了“五·一”盼国庆,过了国庆盼元旦,过了元旦又盼春节。一年就这么几个找大钱的节日!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这几天的钱是不找白不找哇!过了节再去,反正动物园不会搬家。她给女儿做工作:“下周妈妈一定带你去。今天,人多,看不到猴子老虎。”
“好多小朋友都是今天去。”
“他们什么都看不到。过完节,其他小朋友都不去了,就我们梅梅一个去,把猴子、老虎、狮子、大象看个够。”
梅子张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李一凡:“那爸爸呢?”
“出差了。”
“好久了哟。”梅子突然扑进李一凡怀里,“我想爸爸!我也要出、出差,到爸爸那里去。”
“爸爸出差,到处走,妈妈找不到他。”李一凡顺手用手背揩了不知不觉从心里涌出来的泪,“过些日子,妈妈去找他。”
梅子抬起头,泪眼朦胧:“真的哟?”
李一凡点了点头。
“妈妈,你哭了?”
“没有。”李一凡站起来,到一边收拾东西了,“妈妈要去上班。你和我一道去。”这些年传媒上披露的一个个小孩被反锁在家而出现的一桩桩惨剧,不断地在给独身子女的父母们敲着警钟。母女俩刚打开“一乐”的门,电话就响起来了。怎么有人打电话进来?这可是一个公用电话啊。李一凡正在犹豫,梅子抓起了话机:“你找哪个?”
对方没有声音。李一凡接过话机,问:“哪里?请讲。”
听筒里发出“嘟嘟”的声音。对方挂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柜前拿起卡通书翻了翻,又心不在焉地问那些物品的价格,那一双发绿的眼睛就在李一凡身上溜。他在这里磨蹭了三四分钟,结果什么也没有买,临走,那发绿的眼睛还狠狠地挖了李一凡一眼。
报刊发行站送来了当天的报纸和才出的外地刊物,为了赶早,想从早报手里抢读者,本该下午和读者见面的晚报也来凑热闹了。买报刊的接二连三地来了,厚厚的一摞报刊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来打电话的人也不少,节日期间,朋友、亲人、同事联系更频繁些,往往在这个时候又更会出现手机电池没电了,公用电话亭还没有在社区出现,IC卡、IP卡用不上,这座机电话就派上了用场。这种既经营以应不时之需的小商品又经营电话业务的小卖部,居民区最欢迎。
梅子在一边看卡通书《狼和狐狸》。趁暂时没有人,李一凡拿来摆在面上的晚报浏览。一版上转载的《人民日报》社论《继往开来 迎接新的伟大胜利》雄踞头条。二条是《全市新闻工作者协会代表大会胜利闭幕》。李一凡的眼光没有离开,而是落到了眉题上:许进才书记写来贺信,常务副书记、副市长丁发达到会祝贺并作重要讲话。他不是副书记吗?现在又升成常务了,了得!李一凡心里嘀咕着,把眼光又落在了标题下面的几行字上:青敬副书记主持大会,文来富常务副部长当选为主席。这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全市新闻工作者将在新班子的带领下迎接新的战斗,取得辉煌的胜利。
这些人都升官了?通过某一个会,再通过传媒来披露,让读者知道某一个人的地位的变化,这是多少年以来的惯例。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左边那幢居民楼里,不时传出一个女人的卡拉OK声,除了高声部略有些尖利外,比某些在大江南北窜来窜去的走穴歌星强。
有人来买电池,李一凡给了他收了钱,好奇心又回到那消息上。挺有意思的是在文中写到文来富那一段时,作者在他的后面加了一个括号:正部长级。这是谁写的?是不是仲秋?她将眼光移到文末,没有署名,只落了个“本报记者”。听仲秋说过这是新闻界一种不成文的惯例,批评文章,有点风险的文章,吹捧文章一般不署名,再有就是含金量大的或者有报社的头儿一道去“采访”的文章,都是落本报评论员或本报记者。
“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孩子们稚声奶气的声音飞了过来。
“妈妈,我要去看。”梅子放下《狼和狐狸》,就朝门口走。
几个小孩子在那边跳橡皮筋,边跳边唱,快乐极了。李一凡正要说什么,听见旁边的几个男孩子在唱:“卖报婆、王大姐,卖了报纸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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