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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咳嗽声把我惊醒,上铺离空调太近,那位长者肯定着凉了,咳了很久才才停歇。
车厢又陷入一片沉静,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在黑暗里分外清晰。睡不着,干脆起来上了个厕所,睡眼惺忪的趴着车窗向外眺望,列车进入一个小站,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幽暗的路灯照在铁轨上,溅射出清冷迷幻的光,瞬间即逝,窗外很快又陷入一片黑暗,让人跌入一种静谧的空虚之中。实在无趣,干脆接着睡,心无旁骛地将自己交给这安宁的夜。
天色渐明,再也睡不着了,从铺上支起身子,放眼望去,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年代,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每样东西都改头换面,过去那幽远宁静的村镇不见了,出现在视野中的是林立的高楼和人来车往的集市。以前那些破破烂烂的农家房子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小洋楼。
列车进入皖南境内,窗外疾驶的是越来越漂亮的风景,山是绿的,水是清的,阳光下,四野皆绿,到处都闪烁着辛勤劳作的身影。
这么美的风景,是那些高节奏的都市人怎么也享受不到的,他们每天都在忙碌地工作着,哪有心情看风景?
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丁雪娇,“哥,金燕地产的杨经理发火了,说一个礼拜不交广告,造成的所有损失都让我们公司赔。”
“你自己处理一下吗。”
“可是。。。。。。”
“可是什么?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挂了啊。”说罢关机。
走出火车站,扬手招了部的士,老远就看见母亲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看着我问:“儿子,到底怎么啦?雪娇那丫头快把家里面的电话打爆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累了,想回来歇一歇。”
母亲心痛地看着我说:“如果觉得太累的话,就把公司关掉吧,那点损失妈还是负担得起。”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涌了出来,这就是母爱啊,包容与隐忍的爱意,永远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可能是在火车上感染了风寒,当天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送到医院时都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医生说可能会转为肺炎,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夜都没睡,好在病情没有加重,打了几瓶点滴,烧慢慢退了。这场病真的伤了元气,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医生建议要留院静养几天。
母亲把公司所有的事都交给了丁先生,一心一意地服侍我,每当丁雪娇打电话过来,母亲就不住地叹气,“丫头,你哥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来烦他,生意就那么重要?”
隐隐约约听见丁雪娇的解释声,我则躲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上网,听音乐,偶尔和过来打针的护士逗逗乐。
一周后我顺利出院,母亲表现出少有的快乐,每天象征性地去公司转转,然后回来安排我的一日三餐,连丁叔叔都说:“吴桐,搭着你沾了不少的光,吃了不少好东西。”
等身体完全康复了,每天也随母亲去公司帮忙,母亲看着我说:“儿子,妈真希望你留下来,我年纪大了,你正好接手这摊子事。”
这真不是我想要的。
抽空去看徐姐,在她们家居住小区的一棵硕大的槐树下,我见到了她,一个人,畏缩着双腿,单手托着脑袋,呆呆地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让人看不到生命的激情,像个智障患者,时不时嘴里嘟噜着一句,根本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以前那个八面玲珑的徐姐,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看着让人心酸!
“姐,”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准备牵她的手。
“滚开!”她突然很激动,双手抱着胸,冲我大喊,我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后退。
“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失神地看着我。眼神忽然转向我的身后,我回过头,一个阳光小男孩,是点点,不经意间已经长大,有着一双修长的腿,坐在单车上,一只脚撑在地上,车篮子里放着一些菜。
“叔叔。”点点很快认出了我,赶快支好车,走过来说:“妈妈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可怜!”
是啊,好可怜。我把手中的水果递给他说:“给你们的。”
徐姐很快从地上站起来:“我要吃,好好吃!”
点点赶快拿话安慰她,又转过头对我说:“叔叔,去屋里坐会儿吧?”
打开门,地上一片狼藉,点点歉意地说:“她有时像小孩子一样,喜欢乱扔东西。”说着弯腰收拾。
厨房上挂了一把很大的锁,点点说:“上次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