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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隐蔽地朝人群努了努嘴。又冲她挤挤眼。
花二娘似有所悟,乖乖接过碗去,面向围观群众在桌边坐下。三夹两夹西里呼噜把面吃了,转头向花小麦扬声笑道:“也不知是不是我饿得慌了,倒觉这面比昨晚还要好吃。”
这时辰在外走动的人,大抵都是还未来得及回家吃晚饭的,眼见着花二娘吃得这样香甜,那股香味又直往鼻子里钻,喉头便不约而同地都是一滚。舔舔嘴唇。三三两两又走近了两步。虽是仍未打定主意来照顾生意,但那窃窃的议论声,却是已响了起来。
这个说:“那不是景泰和他媳妇,和他那小姨子吗,怎地跑来这河边摆起摊子来?敢是瞧着孙婆婆生意好,也想依葫芦画瓢?”
那个说:“怪道前两日我从他家门前经过,闻到一股好浓的鲜香味。却原来就是在熬汤底哩!”
第三个人恰巧在李三哥家上大梁那日,吃过花小麦做的一品锅,忙用胳膊肘杵杵身畔的人,啧啧道:“景泰和那小姨子做厨的手艺好得很,我尝过的,中午喝的一口汤,到了晚上,那滋味还在嘴里打转呐!”
一从人说得热闹,却始终是不肯上前,花二娘便有些焦躁起来,拿了面碗蹲在地上的水盆边刷洗,嘴里不停地念叨:“早晓得是这样,我就该跟春喜和腊梅言语一声,让她们多引几个人来,哪怕只坐着撑场面也是好的。”
说了两句,又转回头骂花小麦:“我就跟你说这买卖不好做,如今怎样?有两个钱你就手痒,早晚非被你全败光了,你心里就舒坦了!”
越骂越火起,干脆把湿手在衣裳上蹭了蹭,赶过来拧花小麦的耳朵。
花小麦边笑边躲,挡住她的手:“二姐,你若是在这里打我,他们可就真只顾得看戏了!”
花二娘“呀”了一声,忙缩手不迭,气愤愤地又去洗碗,口中免不了地又嘟囔了几句。
天色又暗了两分,村间小路上走过一个人,直直来到摊子前,嘿嘿一笑:“花娘子,小麦妹子,听泰和兄弟说,你们今日是在这里摆摊的,我来看看。”
花小麦一抬头,就见那人原来是孙大圣。
“大圣哥,这摊子才刚摆起来呢。”她忙笑着同他打招呼,拼命才忍住了想要叫他“大圣爷”的冲动,在心里嘀咕这人好端端地干嘛非要姓孙,“听我姐夫说,那炭火炉和桌椅都是你帮着置办的,真是多谢你,不知这会子你吃饭了吗?我煮一碗面给你尝尝可好?”
“你的厨艺我晓得,可不跟你客气的。”孙大圣半开玩笑地道,扭头就去看摊子旁挂的木牌。
花小麦会做的面总有十几二十种之多,但考虑到价钱、口味的因素,今日这牌子上总共只写了五六种面,分成大碗小碗,价格各有不同。
孙大圣见牌子上面的价格比普通食档要稍高一些,但最贵的大碗鱼鲊面也不过十二文一碗,心中便有了数,呵呵笑着道:“眼下我肚子正饿,也不要大碗面了,那清汤面和鱼鲊面,我便各要一个小碗罢!”
“行。”花小麦高高兴兴应了一声,让他在桌边坐了,自己立刻在锅灶边忙碌起来,不消片刻,就将两小碗面端到他面前,又格外摆了一小碟腌好的糖蒜和甘露子。
“哟,还送酱菜呢?”孙大圣抬头笑笑,又垂了眼去看身前的碗。
所谓鱼鲊,是将大鱼切成薄片,用盐抹过之后,加了姜丝、橘皮、莳萝和葱椒丝拌匀,封入瓷罐中倒放储存。等里面的卤汁控尽,鱼鲊也便做成了。
三四片切得半个手掌大小的鱼鲊搁在面条表面,用加了一料酱熬成的汤汁这么一浇,咸鲜的鱼香立刻浮了上来。原本有些干硬的鱼鲊,在经过汤水浸泡之后变得酥软,只是瞧着便觉美味。
他又偏过头去看了看另外一碗清汤面,恍然发现即便是这最常见的面条,花小麦做得也与别家不同。
在芙泽县这地界,多数面馆或摊档卖的清汤面,不过是用白水煮,加些酱料而已,若碗里能堆些青菜蘑菇,就算是很有良心的了。然花小麦这清汤面,不仅放了炒熟的春笋和肉丝,又扎扎实实舀了一勺鸡汤进去,临端上桌前,还撒了一点香蕈粉,光是汤碗里漂的油星儿,。
这也算是贵得有理嘛!孙大圣在心中说了一句,取了筷子就吃,风卷残云一般将那鱼鲊面全数倒进肚子里,又去端清汤面。
春天的晚上因为有风,这河边还着实有些凉,然而,许是因为吃得太急太快的缘故,他那额头上,竟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少顷,两个面碗都尽皆空荡荡了,孙大圣抹抹嘴,又捏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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