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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正心里已转过几百个念头,但脱口的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做傻事?”
洛美却笑了:“哦,我睡不着多吃了几片安眠药,怎么了,你以为我自杀吗?”
天早就黑了,病房中只开了床头的两盏橘黄色的壁灯,衬得她的脸色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是笑着的,但眼神幽幽的,抑不住一种凄惶的神气。
他叫了一声:“洛美。”捧起她的手,将滚烫的唇压在了上面,低声地、断续的说:“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她怔忡地望着他。他说:“我只是缺乏安全感。”他的脸在阴影里朦朦胧胧的,洛美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是乏力的“洛美,你不会懂的。你说过,白瑞德是个傻子,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懂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一棵支持菟丝花的松木也需要支持,需要依靠。”
这个譬如令她更加怔忡了,他的声音仍然是缓而无力的:“你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害怕,因为你有安全感,你知道受伤后可以回家,我绝不会摒弃你,可是我呢?你却从来没有给我一点把握,你是随时可以走掉的,不会理会我是谁,那个时候我会怎么样,你不会管。”
洛美怔怔的望着他,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他的眸子在阴影中也是黯然无神的,如将熄未熄的炭火。他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香烟烟雾飘起来,烟头一明一灭,像颗红宝石一样。
一月,最冷的季节。
洛美轻拥皮裘,仍挡不住彻骨的寒意,容海正已打开了车门,扶住车顶,让她坐进车内,体贴的调高暖气,才对她说:“冷吗?忍一会儿就到家了。”
洛美摇了摇头。容海正说:“今晚有个PATRY,想不想去?”
她问:“是谁请客?”
“安建成的订婚宴。”他解释,“所以都是成双成对的请客。”洛美点一点头,容海正又问:“想不想回公司上班,免得在家里闷着。”
洛美就问:“前些天你不是叫我不要上班吗:”
他说:“你还是呆在我身边好些。”话一出口才觉得似乎有些双关的嫌疑,所以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你的手真凉。”
她却将手抽出来,因为觉得硌人,低下头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在无名指上戴上了那枚白金的婚戒,于是浅浅一笑:“怎么了,想用它来提醒自己什么?”
容海正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原先不戴是因为没有戴习惯,现在戴是因为戴着才能习惯。”
洛美无声地笑了:“话说得越来越有哲理了。”容海正就不答腔了,洛美总觉得,自从上次医院里他说过的那番话后,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味的赞同,却并热络。原先他是极宠她的,总是引她去游戏、去玩,但是现在他虽然也在引她玩,可是脸上总是那种淡淡的神气,就像一个早就成年的人看一个小孩子津津有味地玩躲猫猫。对孩子来说,那也许是快乐的事,但在一个成人眼中,虽不直斥孩子幼稚无聊,但脸上总会是那种淡淡的表情,这种情形,使得洛美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恼,总想发脾气,可是他这种不温不火的脾气,又使得她很难发作。
晚上的时候,夫妻双双赴安宅的夜宴。虽然天气很冷,可是安家大宅中名副其实的衣香鬓影、灯红酒绿。醇酒暖香熏得人昏然欲醉,洛美和一帮太太聊了聊服饰珠宝,说着说着就讲到了新人的首饰上。王太太是最为尖刻的,口无遮拦地说:“脱不了小家子气,那订婚的钻石虽然有十克拉,但哪比得上城中几个旧世家家传的名钻。”
一帮太太自然捧场:“那是当然,王家的那颗至尊,流传五世,是名副其实的至尊。”
洛美反正端着一杯酒,只笑不说话。听着一群养尊处优的太太东家长、西家短,冷不防听到有人叫了声:“官小姐。”倒吓了她一跳,因为这个称呼是久已不曾闻的。
回转身,有些陌生的脸庞令她稍稍一怔,旋即她想了起来,立刻笑着伸出手去:“傅先生。”
傅培,危机处理专家。
他仍是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握着她的手说:“见到你真高兴。”
洛美知道他这样的专业人士一贯是这相样子的,于是问:“傅先生又是为公事来本城?”
傅培点点头,一帮太太已留心到他了。卓太太率先发问:“这位先生好面生,不知贵姓?”
洛美只好向她们介绍:“这位是傅培先生,危机处理专家,在华裔圈里很有名的。”又向傅培介绍,“这位是卓太太,这位是王太太,这位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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