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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监视记录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让自己的上司如此失态。他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荀诩摆摆手,又绝望地狠抓了一下头,对阿社尔大声说:“你,立刻回靖安司,叫裴绪召集所有能动员的人,还有最好的马,要快!”
“那,那您呢?”
“我去把辅国找回来。记住,我要在我回‘道观’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准备好出发!绝对不许耽搁!”
“是,明白。”
阿社尔不敢再多说什么,回马就是一鞭子,马匹负痛,一声长嘶朝前飞快地冲去。荀诩见他离开,自己也催马朝着粮田曹飞驰而去。
一到粮田曹外院,荀诩看到杜弼的那匹枣红马还栓在树下,心中稍定。他到了院门口飞身下马,连缰绳都来不及拴,一脚就踏进粮田曹大门。
“您找哪位?”一名官吏走过来问。荀诩急促地嚷道:“今天靖安司来的人呢?他在哪里?”官吏见荀诩凶巴巴的样子,吓得一缩脖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他,他在帐库……”荀诩一把推开他,径直朝着帐库跑去。
还没到帐库,荀诩就在走廊里大声冲里面喊道:“辅国!辅国!”待荀诩到了门口,恰好杜弼闻声探头出来看。他一见是荀诩,不由一愣。
“孝和,你不是去丞相府那里了么?”
荀诩没有回答,直接问道:“辅国,你得出结论了吗?”杜弼从来没见荀诩这么着急过,他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已经初步有结果了,但不够严谨,我正在横向比较……”
“直接说结论,是李平还是成蕃?”荀诩粗鲁地打断他的话。
杜弼惊讶地看着荀诩,他居然在这里公开谈论这么机密的事情?但荀诩那锐利和不容争辩的眼神让杜弼没有质疑他余地。
“是李平。”杜弼长长吐了口气,把毛笔从手中搁下。“我检查了所有的库存手续,他是最高一级的审批者,也只有他有权限修改数据并不被旁人发觉。我查到了四月十九日的库存文书调阅记录,看到了李平的名字——那一天早些时候,罗石刚刚将正确数据归档,而第二天公布出来的数据就已经是篡改过的了。”
“我明白了,果然是这样!李平这个小人!”荀诩握紧拳头旁若无人地嚷着,让一旁的文吏们露出怯懦的惊恐表情,与同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明白什么了?”杜弼被荀诩的举动彻底弄糊涂了。
“你跟我来,我们路上说!”荀诩拽着杜弼的袖子朝门口跑去。
两个人连走带跑冲到粮田曹门口,骑上马朝着靖安司方向狂奔。一路上马蹄飞舞,杜弼不大擅长骑这么快的马,只能伏下身抱住马颈,略显狼狈地冲荀诩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紧张。”
“我刚才去了丞相府,发现那里已经被士兵封锁。据守卫说,他们是奉了李平的命令在那里死守,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府邸打扰李平。”荀诩眼睛紧盯着前方,飞快地把自己的想法讲给杜弼,“有意思的是,他们谁都不知道丞相府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到岗的时候,丞相府已经大门紧闭了。”
“这说明什么?”
“单纯这一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但结合那个仓促的戒严令,以及你刚才的调查结果来看,就能看出来李平到底是什么用心了。”
杜弼握缰绳的手一紧,他立刻也猜到了。而荀诩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我估计,李平事实上已经离开了南郑,而且极可能是与烛龙同行。他下达戒严令和封锁丞相府的目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故意在南郑造成混乱,迟滞任何可能扰乱他们逃亡计划的行动。这样一来,在整个南郑还在为并不存在的敌人而困守城中的时候,李平和烛龙已经优哉游哉地踏上去魏国的路上。那些忠心的丞相府卫兵守着一处空府邸,这样所有人会以为李平仍旧在丞相府内议事,戒严令的花招效果也就能更持久……”
“看来,他在粮草上玩的花样也是同样的动机。”
“不错,只不过针对的人不同。那份经过修改的数据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李平也许在整个运补流程中都动了手脚,以此来向诸葛丞相证明粮草无虞,尽可放心在前线对峙。这样他就可以保有汉中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并利用这一权限来为自己的逃亡创造条件了——比如那个戒严令。”
“真是个丝丝入扣的缜密计划,这绝对是经过长期谋划的。”
“也许这是烛龙的杰作,他真是个深知内情的人。”荀诩感叹道。
杜弼问道:“你现在能确定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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