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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计算一下行程,如果三更以后起程,明日午时即可到达幕阜山,放好马匹,登上系舟峰申时不到,便可拜见恩师了。想到自袜棉中便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恩师海棠仙子,心中崇敬孺慕之心,油然而生,她不但是位恩如山高的师父,也是一位德如海深的慈母,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答恩师,及如何报答恩师的大恩大德。
继而想到冰清玉润,恬静端庄的雪姊姊,一张幽兰百合般的高雅秀丽面庞,立即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江天涛一想到这位自小在一起长大,直到现在才窥知芳心隐密的美丽师姊时,他使情不自觉地笑了。一个掠过他心灵深处的少女,便是娇小玲珑秀美多管的表妹汪燕玲了。
他在想,不管恩师、表妹、雪姊姊,当他谈到巧遇老饕,误食朱仙果的事,她们都会忍俊不住,脱口而笑。尤其,当她们听到我的轻功内力,和剑术,俱都突飞猛进时,定会兴奋地大赞我江天涛有福气。想到得意处,他忘了内心的忧急,和旅途的疲惫,他再度笑了。心念间,三味野肉,一壶好酒,不觉已吃了个碗盘精光,壶底朝天。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哈哈笑声,径由楼下传来。接着是一阵杂乱的登楼声音。江天涛心中一动,根据那声中气充沛的笑声,知道楼下来了武林高手,而且不止一人。凝目再看楼上,最初的客人,大都走了,现有的客人,都是新登楼的新客。转首一看窗外,这时才发觉三更已经过了,于是急忙起身,立即招呼酒保结帐。
就在酒保奔来结帐的同时,两个老叟陪着一个中年秀士已登上楼来。中年秀士年约三十七八岁,面如古月,双眉入鬓,一双星目,朗朗有神,充满了机智,身穿一袭月白长衫,手持描金折扇,愈显得神情潇洒,仪态儒雅,令人一望而知不是等闲人物。身后两个老叟,一着青袍,一穿黑衫,俱都霜眉银髯,红光满面,神色和蔼中透着慈祥,与人无限亲切之感。
江天涛一面打量,一面付了酒资,正待离去,蓦见中年秀士,停身楼口,正神情迷惑地望着自己,似是在竭力回忆什么已忘之事。身后两个老叟,似是漠不关心地看了江天涛一眼,发现中年秀士突然停步不前,才向江天涛故意打量起来。
江天涛根本不认识中年秀士,因而径向楼口走去。就在他举步之际,蓦见中年秀士,入鬓双眉一皱,轻咦一声,急步迎了过来,同时含笑迷惑地问:“这位少侠好面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江天涛究竟是阅历浅鲜,心地淳朴,没经过江湖磨练的人,这时见问,急忙停身,拱手含笑道:“请恕晚辈眼拙”
中年秀土未待江天涛说完,急忙解释说:“我姓皇甫,单名一个阳字,人称玉扇秀士,世居此地湘阴城内,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江天涛见人家诚恳地说出姓名居处,当然也希望自己说出来让人家证实并不认识自己,因而谦和地道:“原来是皇甫前辈,久仰了,晚辈姓江,名天涛,世居幕阜山九宫堡”
九宫堡三字一出口,玉扇秀士和两个老叟,心头猛地一震,面色同时一变,不由以充满了景仰的口吻,惶声道:“原来是九宫堡少堡主,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长公子,失敬,失敬。”
江天涛看了玉扇秀士三人的震惊神色,才悚然惊觉自己说溜了口,心中虽然懊悔,但表面却谦逊地含笑说道:“不敢,不敢,晚辈江天涛,今后尚请三位老前辈多赐指教。”
其中青衣老叟,略显得意地傲然道:“老朽好友镇拐震九州马云山,时常对老朽谈及令尊江老堡主,礼贤下士,爱才如渴,尤其他格外受到老堡主的器重。”
江天涛见谈起马云山,知道面前三人都是有名的人物,因而恭声问:“敢问老前辈尊姓台甫”
青衣老叟愉快地哈哈一笑,道:“老朽褚一彪,人称湘江叟”
话末说完,蓦见玉扇秀士突然哈哈一笑,抢先说:“褚老英雄恭长马云山两岁,故而称他一彪兄。”
说着,侧身一指黑衫老叟,代为介绍道;“这位是郝老英雄,人称多臂哪吒,现在已是银髯及胸,白鬓霜眉,也应该改为多臂叟。”把话说完,立即和多臂哪吒,湘江叟,同时热哈哈地笑了。
黑衫老叟多臂哪吒,首先敛笑说:“江少堡主难得光临湘阴,今夜由老朽作东,大宴鸭子楼,痛饮终宵,我们是不醉不休。”
江天涛见三人笑得勉强,玉扇秀士又无故接口介绍,颇令他有些怀疑,虽然断定三人并无恶意,但他酒足饭饱,急于赶路,自是不会再应邀痛饮。于是急忙拱手,婉谢道:“三位前辈盛情,晚辈业已心领,因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