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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早春。北奴,在他的印象中,不过是在深冬时,一时好心收进来的可怜人。
一个多月没见,再加上每日里忙得焦头烂额,要见无数的人、处理无数桩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渐渐淡薄,不再想起。
但是提起来、看见了,还会忆起北奴的一切。可能是,他的出现和容貌都令人印象深刻。
其实,人大都势利。虽说牵萝旧臣有那么几个坚定保皇的,但大多数都是在左右摇摆,他需要给那些人跟随自己的理由,需要攀结,需要拉拢。
用情感化,以利惑之,因人而异。
还有就是北毗摩朝中的大臣,更要拼了命般的巴结,让自己钻进那重重关系网中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轩辕奚派来的那些人,真正渗透到北毗摩的要害。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给定川最致命的一击。
归晴的字已经练得相当漂亮,而且写得也快。写完手中十几封情真意切的长信后,他伸了伸腰,却听见小纳又在外面敲门:“殿下,左宰门下孙谏议来访。”
“知道了,我这就去。”归晴应了一声,站起身整整衣冠。
谏议只是无甚实权的官位,但这孙谏议出身于当朝左宰相的门下,在没办法攀结到,那权倾半个朝野的左相的情况下,倒不失为引见相识的阶梯。
所以,非但不能怠慢,还需尽心尽力的迎奉讨好。
走出书房,来到待客的花厅门口,却看到里面气氛尴尬。孙谏议坐在靠背椅上,神情无趣,正端着彩瓷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啜茶。
几个待客的仆人,也是满脸尴尬不安的站着。平素百伶百俐的几个人,此刻竟都如泥塑木刻般。
其中,只有北奴背朝自己而立,看不见表情。
归晴看是这种情况,也没进去,只是偷偷招手唤小纳过来。
“殿下,这北奴真是万事难成……这不,又把孙谏议给得罪了。”小纳慢慢蹑出花厅,来到归晴身旁,神情焦虑的小声道,“孙谏议见他生得好,摸了他一把脸儿,他居然抬手就给了孙谏议一记耳光,又不肯道歉赔小心,就这么僵着……可怎么办呢。”
归晴听他这么说,轻轻皱了皱眉。
这事,原本是那姓孙的轻薄,与北奴不相干。但那孙谏议,却是他目前开罪不起的人。否则,孙谏议只需几句谗言,结识左相的路,就真的被堵死了。
少不得,委屈北奴……这件事过后,再加倍补偿他吧。
主意既然已定,归晴便和小纳一起大步走进花厅,坐在了孙谏议的身旁,朝他拱拱手:“小弟御下无方,先向孙兄赔罪了。”
孙谏议见归晴这般说,勉强应景笑了笑,却不说什么,仍旧只顾啜茶。
显然,只是这样,孙谏议绝对不会满意。
“北奴,还不过来跪下!”归晴转过头,对站在角落里的北奴大喝一声。
北奴听到归晴这么说,高瘦的身子明显颤了颤。他犹豫片刻,终于走到孙谏议和归晴面前,弯下双膝。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算了吧。”孙谏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北奴,声调阴阳怪气,眼中一股怨恼之色。
归晴见此情景,咬了咬牙,望向左右:“将北奴衣裳扒了,行鞭笞,以做待客不敬之罚!”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得令,立即上前架住北奴,将他上衣尽数除去,露出如白玉般莹莹生辉,线条极至优雅的上身来。
北奴死死咬住了下唇。整个过程中,他身子不停的发着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
两条如蟒般的黑色皮鞭轮流挥下,击打在背脊上的啪啪声,在死寂般的屋内回响。
一道道艳红,交错出现在北奴白玉般的脊背上。北奴痛得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不肯从唇间泄出半丝呻吟。
这是,绛瑛布下的局。归晴,不过是顺着牵引往下跳。
早就有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了……但为什么,心中竟会如此剧痛。
孙谏议看着北奴忍耐的神情、背脊上一条条带血的鞭伤,和他雪白胸前,不停抖动的那朵金蕊红瓣桃花,眼神从怨恼,渐渐转为迷离。
“停吧,小惩一下也够了。”十几鞭过后,孙谏议忽然开口。
归晴听他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连忙示意停止鞭笞。
“这北奴虽性烈,我却实在很中意。”孙谏议望向归晴,展颜笑了笑,“不知殿下,能否将他赏给我?”
“一个奴才罢了,孙兄想要就请随意。”归晴的心紧了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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