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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另是一番隐情。
归晴边想边叹,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这时,只见机心梳妆齐整,推开他的门,见他尚未梳洗,不由大嗔:“你在做甚?忘了今日要陪我去太平寺上香麽?”
“是,是,怎敢误了姐姐大事。”归晴陪笑,吐吐丁香小舌,朝她长身而躬,“姐姐门外稍候,我梳洗後就来。”
机心见他一脸伏低做小,早掌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好好好,候著你便是。”
机心同归晴一般,也是教坊清倌,两人交情极厚,并称双绝。除此之外,那些多事恩客还为她另起绰号──琅嬛天女。
琅嬛,为天帝藏书之所。
初及事,她便好文字之戏,出口落笔,吟诗作赋皆清新俊雅。纵是才子名士见她,也无不钦服。再加上人又生得容颜妍丽,仪态万方,自小就被众人追捧於掌心,从未尝过底层卖身的辛酸艰涩。
如无意外,日後,机心必是寻一房清白人家嫁了,为人妻母。虽说烟花地里走一遭,却也落个干净身子。
因早知是这样的前程,机心也一面积攒银钱备嫁,一面暗暗在恩客中留意。怎奈流金繁华易度,半点真心难寻,迎来送往有年,却未曾对谁倾心相许。
所以稍有闲暇,机心便会拉归晴同去太平寺上香,诚心祝祷,以求个如意郎君。
归晴梳洗完毕,素著脸,换上身青布衣裳,随机心乘上马车出了门。身为男子,平日里的华衣妍装,在神佛前是万万穿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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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金披红的神像前,三柱清香慢慢燃尽。
归晴垂首闭眼,跪於蒲团,正在心中为冯衍真默祷之际,一旁的机心忽拉他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地传入他耳中:“那人……莫不是上天许我的?”
抬头,归晴看到冯衍真踏入寺槛,迈进大殿,仍如几日前所见般清格华贵,只是脸色略带苍白。
顿时心中狂喜,想上前相认之时,却看见冯衍真身後随著进来一便装男子,体格身材,正是那夜所见施暴之人。归晴心中顿时明了,必是静王著了微服。
这刻,才得将静王容貌瞧清楚。静王虽体格壮硕,年岁却只得二十许,英伟俊朗,目光如电,与冯衍真相比又是一番气度。
若是平日见了这等人物,少不得在心里暗起结交之意。但此刻,归晴却只觉得此人形似虎狼,心如蛇蝎。
旁边候著的沙弥见两人进殿,连忙上前朝归晴机心二人长身一躬:“二位施主,现有贵客来访,请二位暂避。”
“无妨。”静王上前阻住沙弥,满面笑容,心情极好的模样,“请愿还神原是同样的心,何论尊卑,我与拂霭稍候便是。”
听他这番言,归晴本就对他怀恶,也就免了推辞,自顾自垂头闭目,却再难诚祷,心中一团无明火翻滚。
机心站起身,一对翦水乌眸对著冯衍真顾盼不休,朝著他们福了福,玉容含笑:“既与君子有缘相逢,何妨琴鸣酒乐两相得?”
冯衍真听机心相邀,不由得凝神,多瞧了她几眼。
以女子之身,遇见心仪男子能坦荡荡相邀,兼之出口不凡,必非池中物。
“让姑娘亲自相邀,便使我等汗颜。”静王看出机心属意於冯衍真,眼中却一派温和无波,“如此,我与拂霭定当前往。”
机心手伸到背後,拉了拉归晴的衣襟,示意他站起来,然後朝著冯衍真和静王掩口一笑:“奴舍菜粗酒薄,只有这兄弟还操得一手好琴,当使之遣兴。”
归晴明白,这是机心要他相陪。怎麽说,她也只是一介女流,孤身和两个男子结交,终不成体统。传出去,也坏了清誉。
当下,也只有勉强从蒲团站起,朝两人胡乱抱了抱拳。耳内,却传来冯衍真轻轻一噫,心中不由得大乱。
幸得过後,冯衍真只是对他稍稍寒嘘几声,便无言,只做从不识得。
归晴虽稍许有些失望,但转念想想,静王就在一侧,他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惹祸上身,胸口处又不由得泛上些甜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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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心将冯衍真他们邀至教坊一间雅室,命厨子备了酒菜、归晴摆好琴案后,自己拿了一壶桂花酒,笑盈盈地劝客。
机心本就学问不凡,如今在意中人面前,更是肆意卖弄文采风流。她在席间应答进退有致,对世事时局都有不俗见解。
快要席尽人散,趁机心收拾桌子时,静王伸脚在案下踢了踢冯衍真的小腿,凑到他耳边小声调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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