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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
“周老板,劳您久等,我们都整理好了。”又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车夫里有个领头模样的过来作揖,“兄弟们这就上路,这些货保证安安静静地流出去。这几日咱们在尧城吃酒玩乐,差点儿连家都找不着了,外面发生了啥全都不清楚。”
“辛苦郑老大。”周老爷点头,这才转过身,看向趴在窗上听了许久的芄兰,“饿了?车里有饼。”
芄兰愣了一愣。
他愣的当然不是周老爷居然会关心自己是饥是饱,可这么直白的一句“车里有饼”他当真是头一回听见。那一队人已经在他发呆的间隙里驾着车往西走了,再四下一望,河边上居然就只剩下了他所乘的这一辆马车,两匹马,两个人。
他木愣愣傻了半天,那边的周老爷却颇有些过时不候地从窗前走开了,然后听得一声鞭响,马车就再次开动了起来。
芄兰忍不住去掀了门帘。
周老爷泰然自若地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马缰。之前还未留意到,他已经把迎亲时传的那件深红袍褂换掉了,如今穿了身走江湖卖艺似的打扮,赶着车倒也不会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老爷,”从先前就出现的不安感逐渐加深,芄兰犹豫了下,轻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京城。”
“可……老爷不需要人手吗?”
“足够了。”那人头也不回地答,顿了顿,又补充道,“饼和水囊都在灰色的包袱里,方便的话把衣服一道换了,就压在水囊下面。”
他就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为平时要衬芄兰这个名字,惯穿的衣服大多是青色做底,极少用到这种艳丽的红。其实他自己也不大喜欢刺目的颜色,可这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变故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地发起了脾气:“原来老爷不喜欢芄兰穿红色?”
碧芜苑里,芄兰公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就算客人再如何借酒撒疯无理取闹都会耐着性子服侍。可偏偏给自己赎了身的这人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撩得他心头火起,总想激怒了这人才好。
“你这衣衫太招眼,换件别的好些。”周老爷如是道,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的情绪,俨然全身心投入驾车事业的样子。见状,芄兰索性趴在他肩头,伸出手指在那人颈项处漫不经心地撩过,同时在他耳边低语:“那老爷喜欢芄兰穿什么颜色的?”
芄兰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在感受到自己吹出气息的瞬间僵硬了片刻,又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拂开了他:“如果你不想换,也没有关系。”
他就在心里低声笑了起来。
当晚他们宿在野外。周老爷——芄兰已经愈发好奇起这个身份了——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前就驱着马车远离了官道,找好一处背风的地方,又熟门熟路拿了水囊去附近的水源打了水。等暮色四合时,他已经将篝火燃起,开始坐在火堆边发呆了。
芄兰窝在车辕上,就着水啃着那块今天被提起了好几回的饼。大概是因为从昨日起就没有进食的缘故,居然也并不觉得太难以下咽。
那身红衣他依旧穿在身上。倒不是因为太嫌弃包袱里那件,只是想看看对方能保持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忍到几时。吃饱了肚子,困意就一层一层的涌上来,芄兰先前还想撑到周老板先睡,结果到后来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说了句“我先睡了”,之后就一头钻进了车里。
结果还没睡多久,他就被硬生生冻醒了。
从碧芜苑带出来的事物都被那些人或拿或丢的清走了,车厢里的这一床被子也不知多久没有洗晒过,微微泛着潮,覆在身上似乎永远也暖不起来。他穿着的喜袍也是花架子,看似两三层,其实轻薄得很,昨天睡得死没有觉出,今夜却异常难熬。
辗转反则了许久,芄兰总算是认了命,爬起来摸索着翻出之前被自己随手搁在角落的布衣。换上后犹嫌不够,又把喜袍的外裳不伦不类裹在外面,这才觉得好些了。
做完了这些,他才逐渐意识到车厢里只有自己。车帘上还映着跃动的火光,芄兰静悄悄把门帘掀开一角,结果一眼就看见周老爷立在车辕旁,盯着自己。
他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背着火,芄兰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语调倒是和先前的别无二致。他没说话,周老爷也似乎从他此刻的穿着上弄清楚了刚才的响动是什么缘故,不再询问,只是说:“今天早上耗了些时辰,明天应该就可以住在驿站里了。”
“哦……”他点点头,看着那人又朝着篝火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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