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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是好的。
这些日子,季承尚倒是真的像个大人一样了,总是朝九晚五,安分的在四书院撰写文书,也没有再和王府小世子王濯来往。
季母看到也稍稍有些安心,但见他从来没有说起最近都结交了什么人,便又开始担心,有次便忍不住问他:“说来,你在呆了四书院许久,为娘的还不知道你的那些同僚都是些什么人呢?”当时季承尚正在吃饭,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就放了下来,甩了筷子就顶了一句:“娘,你放心,四书院里的大人,个个年纪都比父亲的年龄大,儿子就是要找,也是去找他们的儿子的。”
季母听他这么自暴自弃,毫无收敛的回答,脸都煞白了。
可却也只有忍着。
这是当时他父亲季壬巍不在,要是他听到这话,还不早抽着蟒鞭挥过去了。
在他看来,这季承尚是个不孝子、孽子,装做有辱门风,若不是现在他有官衔在身,季壬巍早就打发他回苏州了。
省得他人在跟前闹心。
不过,季承尚也知道,自己只是在讽人讽己罢了。
喜好男风,本就是为人不齿的,单就自己对薛玉那份仰慕,还有和舒航那样的荒唐,早就正常了。
有什么东西早就变了,认不出来了。
每次从皇宫,回到自己家里,都是一阵失望。空荡荡的房间,少了一个舒航,什么都变得黯淡。
季承擎离开已经几月了,可是却没有丁点消息,他没有带回那个人。他的舒航,人在扬州,可是,明明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明明季家的大宅子就在这里,可是他没有走回自己的家。离开了,从未回来过,他深恨自己每日无助又可怜着不肯放弃,总怀着一丝冀望,舒航,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明明是自己把他赶走的。
他也不清楚,他早就从原先一开始的愤怒,到茫然,到失落,到现在的怅惘,怀念。
不可否认的,那股子深深的执念。
可是他不敢去找他。
——怕见到他对自己淡漠的眼神。季承尚苦笑,怎么,都感到心凉了呢。
这厢,傅静析笑容变得淡了。而舒航整日都疯疯癫癫的,但凡见不到傅静析,就闹。
人也没有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每日跟在傅静析的身后,在傅静析处理公务的时候,偷眼看他,傅静析坐了多久,他也能跟着坐在那儿多久。
傅静析见他这样,也只是淡淡的笑着,问他可还识得字。
舒航疑惑的看着他半响,末了拿着一本册子,从头到尾的念了出来,傅静析想,这点还算好的,起码条理清晰,只是清晰的有点不正常。
林家小姐每次一来,傅静析都要头疼,舒航见了他,总是凶神恶煞的。
总抱怨说,那林佳虞不知好歹。
傅静析问他,林小姐如何不知好歹了?
舒航支吾了半响,最后红着脸,不理他。
每次都是这样。
但好在他虽然失忆了,不能帮着自己做事,但好歹也没能闯出什么大祸。
这样,日子有过了两月,傅静析胸口难耐的情绪才缓了下来,这日却在县衙里听到门外喧哗,随着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圣旨到。”
听到这话,傅静析连忙起身相迎,舒航在后院听到前面动静,拨开人群,便见到傅静析跪在人前,听着一个公鸭嗓子的动作跟娘们似的老太监在那儿念叨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什么的。舒航听的不大清楚,但见傅静析跪在地上,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便也不顾他人,一把挤到人前,把那太监手上的圣旨一把夺过,拉起傅静析,蛮横的说道:“听也听了,念也念了,你可以走了。”
那老太监被这突然冲出来的小子给唬了一跳,连忙退了好几步,等看清舒航模样,放下脸来,怒道:“大胆!”
舒航听他那捏着嗓子说出这打着摆的话,浑身一个激灵。瞪着眼,梗着脖子回道:“怎样!”
这厢,傅静析看到舒航放肆,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哀怨一声,舒航这人,如今忒也没有眼力见儿。傅静析连忙把人拉到身后,对太监欠身道:“公公莫怪,这是下官的二弟,前些日子被歹徒袭击,伤了头部,现还未愈。还请公公大人大量,莫和他计较。”
傅静析痛惜的说着,表情那叫一个凄凉。那公公听了之后,同情的瞄了一眼舒航,见他瞪大了眼睛,正要说话,却被傅静析一把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