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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既抱为国牺牲的决心,死生须当置之度外,方寸既决,叛军还有什么法子?种种谣言,何足尽信。在危疑震撼的时候,我们只有明断果决,支持这个危局,不必更问其他了。”
到了晚上三大舰突然熄灯,人心倍加惶惑。看中山时,依旧起居如常,如屹立之泰山不可摇动,众皆叹服,心思也就略为安定。
次日林直勉听了一些消息说:“时局竭诚拥护总统者,究有几人,魏司令不足责也。只不知北伐军队,到什么时候才能南返咧。”正在感叹,忽然有人进来,仿佛很惊奇似的,倒使直勉吃了一惊,急忙看时,原来是林树巍。林树巍见了直勉,卒然说道:“林同志可知祸在旦夕吗?”直勉惊讶道:“你为什么说这话?”树巍道:“得到可靠消息,三大舰决于今日驶离黄埔,留下的尽是些小舰队,我们无掩护,后退无路,岂非危机日迫了吗?”说着,便和林直勉一同去见孙中山。孙中山见了林直勉和林树巍,便拿了一封信及一个手令给他们看。两人看那封信时,原来是许崇智由南雄发来的。大略道:
陈逆叛变,围攻总统府,令人切齿痛恨。北伐各军业已集中南雄,指日进攻韶关,誓必讨平叛乱。朱总司令所部滇军,尤为奋勇,业已开拨前进,想叛军不足当其一击也。
到晚上,海圻、海琛、肇和三大舰,果然升火起锚,驶离黄埔。孙中山得报立刻下令,其余各舰经海心冈驶往新造村附近。各舰长得令,都派人来禀道:“海心冈水浅,如何得过?”孙中山道:“不必耽心,我自有方法可以通过,否则我怎么肯下这令?”各舰长只得遵令前进。到了海心冈,果然安全而过,并不觉得水浅。众皆惊喜,不解其故。孙中山向他们解释道:“我当时虽不信三舰即时叛变,然而早已防到退路,军事胜负,原难一定,深恐一有蹉跌,便被叛军封锁,所以暗地时时派人去测量海心冈的深浅,据报总在15尺以上,所以我毫不在意。当时不告知你们,恐怕万一泄漏,为叛军所知道,在海心冈一带增加炮兵截击,则我们通过时,未免又要费周折了。”众皆叹服。
孙中山到长洲后,即传令长洲要塞司令马伯麟戒备,以防叛军袭击。马伯麟向孙中山建议,各舰驶入省河,乘叛军之不备而攻之,可获胜利。孙中山叹道:“我非不知此举可以获胜,但恐累及人民,于心何安。我们现在所应注意的,是叛军探知我们离开黄埔,必然派队来袭,不可不防”。正说时,忽然枪炮声大作,探报鱼珠炮台之叛军钟景棠所部,渡河来袭。我要塞司令所部,已出动应战;众皆骇然。孙中山即时出外眺望,并令各舰开炮助战。钟部因无掩护,死伤甚众,纷纷溃退。孙中山见马伯麟正在指挥部下追击,心中甚喜。忽见自己队伍中飘出几面白旗来,不觉心中大惊,急忙用望远镜仔细审视,只见几面白旗,在海军陸战队的队伍中飞扬。队长孙祥夫指挥部下兵士,反身向马伯麟冲击。钟景棠乘势反攻,马伯麟抵御不住,兵士大半溃散。
马伯麟登永丰舰向孙中山谢罪。孙中山抚慰道:“今日之败,由于孙祥夫的背叛,马同志何罪之有?”马伯麟道谢。孙又道:“今长洲要塞既失,我欲令各舰攻占车歪炮台,作为海军根据地,未知马同志以为如何?”马伯麟道:“车歪炮台炮队密布要想攻克它果然很难,便想通过也绝不容易,不如把舰队驶到西江去活动,还比较妥当。”孙中山笑道:“马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如往西江,必须经过中山,鱼珠各炮台,更兼三大舰驻在沙路港口,监视我们各舰行动,便算我们能够冲过中山、鱼珠、三大舰也必阻止我们通过,到那时我们反而进退两难了。所以我们这时除袭取车歪炮台,驶入省河一个计划之外,更没有别的妥当方法了。众人听了方才恍然,尽皆拜服。
于是孙中山率领永丰、楚豫、豫章、广玉、宝壁各舰,由海心冈开到三山江口,已经天色微明,各舰先向车歪炮台粤军的阵地开炮攻击。粤军发炮还击。当时舰队炮少,粤军布置既密,大炮又多,各舰长虽然进攻,而甚为惶恐,进退莫决。孙中山奋然曰:“民国存亡,在此一举,今日之事,有进无退。”说完,即令座舰先进,再令各舰继续向前奋勇冲突。不料舰队刚刚到炮台附近,粤军预先布置在那里的两营野炮队,立即炮弹齐发,向舰队射击。舰队猛攻多时,只攻克东廊一岸。各舰通过时,都受微伤,只有座舰连中六弹,受伤最重。士兵死伤更多,不能久持,只得直开到白鹅潭,准备召集各舰,以图再举。
这时恰好有永翔、同安各舰来附义讨逆,孙中山甚喜。当时商人恐怕在此开战,颇为恐慌。税务司夏竹和西人惠尔来见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