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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清光,映出一个女子寂寥的身影。
苍白素颜,凌乱长发,神情惨淡,似是对人间的一切都了无兴趣。
只是她温和的眸中却涌动着一股杀气,明锐如薄刃,却分外地邪媚好看,似有一只睡在皮囊中的兽,露出利爪与獠牙,迅猛地撕开束缚,咆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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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清辉如水,幽馨香浅浅烧着,缕缕淡烟袅袅散开。
弘儿伏案读书,神情专注,时而蹙眉凝思,时而摇头晃脑,手中狼毫在纸上轻点勾画。
我静静立于一旁,执袖亲自研墨,凝目望着他。
“母后。儿臣在读《春秋》,其中有载楚世子商臣弑其君之事。”弘儿抬头唤我,浓密的长睫扑闪扑闪,“圣人垂训,又为何要将如此大逆之事写上?”
“春秋战国之时,臣弑君、子弑父之事太多了。”我抚着他的发髻,轻声说道,“孔子作《春秋》,自然是要善恶必书,如此是为了褒扬善行,贬斥恶行呀。”
弘儿摇头,仍是不能接受,“纵然如此,只是此等大逆之事我总不愿听,母后,我想换一本书读。”
“好,你若不想读,母后自然不会勉强你。”我颔首,浮华尘世在弘儿的眼里,竟是如此清晰纯粹得近乎透明,“你这孩子天生仁孝,将来必是个圣贤君主。《春秋》我们不读了,只读《礼记》。”
“媚娘果会相夫教子。”银纹云屑绞纱之后,忽传出似笑非笑的男音,不疾不徐道,“你统率六宫,母仪天下,如今二圣临朝,是最好的皇后。又贤良淑德,亦是最好的母亲。如此两全,当真难得。”
我徐徐起身行礼,似未听出李治话中的讥讽,只轻描淡写道:“陛下过誉,臣妾不过聊尽本份。”
一旁的内侍挑开幕帐,李治缓步而入,深深望着我,面上虽不动声色,但我依然能觉察出他的不悦。
殿中馨香飘游欲流,似将一切都染了一层朦胧的灰蓝,包括李治幽深的眼眸。
我的淡漠显然不能令李治满意,他定定地看着我,眸中色声迷离,爱恨难辩。许久后,他面色微沉,竟不顾还有旁人在场,迅即地伸出双臂,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入内室。
我猝不及防,手中的墨块悄然坠下,浓厚墨汁飞溅,污了我的裙摆。
我神色如水,只静静地躺在李治怀中。他的胸膛很冷,仿佛一块触手凝冰的寒冰,无一丝温度。
烛光飘摇,烛影飘飞,香罗满榻,轻纱缥缈,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龙涎香与淡淡的暧昧气息。
我望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李治,起身轻轻撩起芙蓉绣帐。
窗外月光淡而模糊,如浮云四笼,其色似霜,泠然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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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霏霏,苍茫萧条,似在弹指之间,却已逾数月。
青铜鎏金盆中焚着银丝炭,暖香左右迁延,隔绝了外界的严寒,靠着厚软的绒毯我却依然觉得手足冰冷。
榻前有有檀木书椟,笔墨纸砚,我的日子并无太大改变,依然是奏折如山,各方文书应接不暇。
前方战事吃紧,百济复叛,并勾结倭国大举反攻唐军。大战在即,唐军却群龙无首,形势霎时岌岌可危。
“媚娘,你看何人可挂帅?”李治捏着手中的告急文书,怔了半晌才问道。
我微一挑眉:“陛下可还记得刘仁轨此人?”
正文 李治竟显得比我还要苍老
“刘仁轨?”李治静了静,含糊问道,“可是那个以白江口水战而蜚声中外的名将刘仁轨?”
“正是。”我轻轻垂眸,平静说道,“刘仁轨最初只是小小的县尉,却敢下令杖杀骄横不法的四品折冲都尉,面对先帝的责难侃侃而言,最终以刚直敢言折服了先帝。”
李治蹙眉思索片刻,随即便道:“朕明日便下旨,命刘仁轨统驭唐军,扫平叛逆与倭寇。”
我以卷书掩口,冷然一笑。
因权术之故,李治对贞观旧臣向来是防范排斥,却并非不识贤愚。
我思即,却忽觉不适,胸口抑闷,几欲呕吐。
李治立即察觉了我的异样,探身过来问道:“怎么了?”
“臣妾没事……”我一顿,这感觉似曾相识,莫非是……但我与李治已许久未行夫妻之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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