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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以后,再过来……”
卢运启皱着眉头一挥手说:“不必了。告诉她,我很好,中饭在一块儿吃。”
春兰答应着往外走。
卢运启又说了一句:“把报纸拿来。”
春兰应声走出去。又一个丫环夏鹃走进来,“她提了一把大热水壶,走进卫生间去侍候卢运启刷牙洗脸。
等到卢运启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还不见春兰把报纸拿来,便大声呼喊。夏鹃一见老爷生气了,忙小跑着去找春又等了一会儿,春兰才喘吁吁地走进来。她两手空空,没拿报纸。
卢运启眉头系个大疙瘩,目光严厉地直望着春兰说:“怎么回事?去了这么半天,报纸呢?”
春兰低着头,低声细气地说:“报纸在小姐那里,她,她在看。”
“怎么?”卢运启眼睛一瞪说,“她不知道我的习惯吗?”
“知道。她……”春兰撩起眼皮,看了卢运启一眼,又忙垂下眼帘说,“她说请老爷先吃早点,一会儿她把报纸送过来。”
“我不吃早点了。”卢运启一挥手说,“取报纸去!”
“是。”春兰答应着往外走。
“不用你去了。”卢运启对着春兰的后背又喊了一声,“我自己去。”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春兰忙往旁边一闪身,又低着头说:“小姐不在她的房间里。”
卢运启忙收住脚步问:“在哪?”
春兰说:“在,在西楼王老师屋里。”
“怎么?王老师没去上班?”
“今天是星期日。”
卢运启眨了眨细长的眼睛,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他本来觉得头昏脑涨,腰酸腿软,但他是个非常要强的老人,不愿意让人看出他在逆境中有任何软弱的表现,对家中人也是如此。他强打精神,昂着头走下楼梯,一直向西楼走去。
卢运启走上西楼楼梯的时候脚步很沉重,还没等他走完楼梯,王一民房间的屋门开了一条缝,冬梅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她一见上楼的是卢运启,便忙叫了声“老爷”,随即把门推开,恭身侍立在门旁。
卢运启快步走进屋门,只见她女儿和王一民都对着门站着。女儿面容凄楚,眼圈发红,好像才哭过。她手里拿着一张官办的《大北新报》,见卢运启的眼睛盯着那张报纸看,便不由得把拿报纸的手往身后背了背。
“你们在看报?”卢运启眼睛仍盯着那张被卢淑娟背到身后去的报纸。
王一民忙说:“我们在闲聊。”
“闲聊?”卢运启的眼睛迅速地在王一民和女儿的脸上划过,“那为什么不把报纸给我送过去?”
卢淑娟低着头说:“我们想等爸爸吃完早饭再过去。”
“不用了。我现在就看。”卢运启快步走到卢淑娟面前,伸手要卢淑娟背在身后的报纸。
“爸爸,您先看那些吧。”卢淑娟指着写字台上放的《大同报》、《盛京时报》、《五日画报》说。
“不。我先看《大北新报》。”卢运启仍然直伸着手,嗓音提高了。
王一民在一旁忙悄声对淑娟说:“给老伯看吧。”
卢淑娟只好把《大北新报》交到卢运启手里。
卢运启抓过报纸,往窗前明亮的地方走了两步,急忙翻看。他从今早围绕着报纸发生的一系列异常现象中,已经感觉到报纸上可能发表了和自己命运有关的消息。他的心怦怦跳着,眼睛飞快地掠过每一条新闻标题。忽然,在第三版右下角有两行字跳进他的眼睛:小报为何胆大,答案正在搜寻。
他只觉心往下一沉,手一抖,忙看正文:他没戴花镜,字迹一片模糊,只辨认出有《北方日报》的名字。他心更急了,忙把报纸往前一伸说,“念给我听!”
卢淑娟没动。王一民忙对冬梅说:“念吧。念‘小报’那一段。”
冬梅忙伸双手接过报纸,轻声念过两行标题以后,又念正文道:《北方日报》为社会名流某翁独资经营之小报,自民国以来即以恶言中伤我友好邻邦为能事。满洲帝国建立之后,该报仍然恶性不改,明言拥护,实则反对,屡放冷箭,伤及友邦,近期以来,更为变本加厉。致使社会间议论纷纭:为何小小日报胆敢如此猖狂?小报之背后有何政治背景?又有何人在背后指使?系某翁乎抑或更有他人?现我哈埠各界人士皆望有关当局迅即查清,加以严厉之惩处云云。
冬梅开始念的时候,卢运启已经被卢淑娟扶坐在沙发上。冬梅念完,放下报纸,悄悄地退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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