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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解》。考《朱子大全集》中备载与栻商订此书之语,抉摘瑕疵多至一百一十八条,又订其误字二条。以今所行本校之,从朱子改正者仅二十三条,馀则悉仍旧稿,似乎龂龂不合。然“父在观其志”一章,朱子谓旧有两说,当从前说为顺。反覆辨论,至於二百馀言。而后作《论语集注》,乃竟用何晏《集解》所引孔安国义,仍与栻说相同。盖讲学之家,於一字一句之异同,务必极言辨难,断不肯附和依违。
中间笔舌相攻,或不免於激而求胜。迨学问渐粹,意气渐平,乃是是非非,坦然共白,不复回护其前说。此造诣之浅深,月异而岁不同者也。然则此一百一十八条者,特一时各抒所见,共相商榷之言,未可以是为栻病。且二十三条之外,栻不复改,朱子亦不复争,当必有涣然冰释,始异而终同者。更不必执文集旧稿,以朱子之说相难矣。
△《癸巳孟子说》·七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宋张栻撰。是书亦成於乾道癸巳。於王霸之辨、义利之分,言之最明。《自序》称:“岁在戊子,缀所见为《孟子说》。明年冬,会有严陵之命,未及终篇。
辛卯岁自都司罢归,秋冬行大江中,读旧说,多不满意,从而删正之。还抵故庐,又二载,始克缮写。”盖其由左司员外郎出知严州,退而家居时作也。栻之出也,以谏除张说为执政,故是编於“臧仓沮孟子”及“王驩为辅行”两章,皆微有寄托於时事。至於解“交邻”章云:“所谓畏天者,亦岂但事大国而无所为也,盖未尝委於命而已。故修德行政、光启王业者,太王也。养民训兵、卒殄寇雠者,句践也。末及周平王,惟不怒骊山之事,故东周卒以不振。”其辞感愤,亦为南渡而发。然皆推阐经义之所有,与胡安国《春秋传》务於借事抒议而多失笔削之旨者,固有殊焉。
△《石鼓论语问答》·三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戴溪撰。溪有《续吕氏家塾读诗记》,已著录。是书卷首有宝庆元年许复道《序》,称淳熙丙午、丁未间,溪领石鼓书院山长,与湘中诸生集所闻而为此书。朱子尝一见之,以为近道。陈振孙《书录解题》所载与《序》相符。其书诠释义理,持论醇正,而考据间有疏舛。如解“缁衣羔裘”节,先加明衣亲身,次加中衣,冬则次加裘,裘上加裼衣,裼衣之上加朝服。其说本於崔灵恩,不为无据。然《诗·羔裘篇》孔《疏》谓:“《玉藻》:‘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
又云:“以帛裹布非礼也。”郑《注》云:“冕服中衣用素,朝服中衣用布。”
若皮弁之下即以锦衣为裼,即是以帛裹布。故知中衣在裼衣之上。其文甚明。溪盖未之深考。又解“吉月必朝服而朝”节,谓《玉藻》“天子玄端而朝日於东门之外”不必依郑《注》改“端”为“冕”,盖称端者通冠冕言之。其说亦据《乐记》“端冕而听古乐”郑《注》“端为玄衣”、孔《疏》“端为玄冕。凡冕服皆其制正幅,故称端也”。然《玉藻》“天子玄端而朝日於东门之外”与下文“玄端而居”对举见异,故朝日玄冕即不得通称玄端。此郑所以决冕之误为端,溪亦失考也。然训诂、义理,说经者向别两家。各有所长,未可偏废。溪能研究经意,阐发微言,於学者不为无补,正不必以名物典故相绳矣。
△《蒙斋中庸讲义》·四卷(永乐大典本)
宋袁甫撰。甫字广微,鄞县人。宝文阁直学士燮之子。嘉定七年进士,官至吏部侍郎,兼国子祭酒,权兵部尚书。谥正肃。事迹具《宋史》本传。史称所著有《孟子解》,今未见传本,殆已亡佚。此书散见《永乐大典》中,而史志顾未之及。惟朱彝尊《经义考》有甫所撰《中庸详说》二卷,注云“已佚”,或即是书之别名欤?其书备列《经》文,逐节训解。盖平日录以授门弟子者。中间委曲推阐,往往言之不足,而重言以申之。其学出於杨简,简之学则出於陆九渊,故立说多与九渊相合。如讲“语大语小”一节云:“包罗天地,该括事物,天下不能载者,惟君子能载之,而天下又何以载?幽通鬼神,微入毫发,天下不能破者,惟君子能破之,而天下又何以破?”此即《象山语录》所云“天下莫能载者,道大无外,若能载,则有分限矣。天下莫能破者,一事一物,纤悉微末,未尝与道相离”之说也。其讲“自诚明”一节云:“诚不可传,可传者明。明即性也,不在诚外也。”此即《象山语录》所云“诚则明,明则诚,此非有次第,其理自如此”之说也。其他宗旨,大都不出於此。虽主持过当,或不免惝恍无归,要其心得之处,未尝不自成一家。谨依《经》排辑,釐为四卷,以存金溪之学派。至其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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