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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谓“《左传襄四年》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文王》而曰工歌,是有诗而可歌者也。《肆夏》而曰金奏,是徒有其声,可以金奏而无诗可歌明矣”。今考孔颖达《左传疏》云:“作乐先击钟,故称金奏。此晋人作乐先歌《肆夏》,《肆夏》是作乐之初,故於《肆夏》言金奏也。次工歌《文王》,乐已先作,非复以金为始,故言工歌也。”其说足与郑《注》相发明。如以《九夏》之文统“金奏”之下,即以为非乐曲,则《钟师》又有“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
之文贯於“金奏”下,岂亦均非乐曲乎?又《甸祝》“禂牲禂马”,郑《注》:“禂读如诛之诛,今侏大字也。为牲祭求肥充,为马祭求肥健也。”应龙亦主谦之说,谓:“禂,稠也,祷牲稠盛也。”以康成改读为非。考禂、侏二字古音本通,非康成改读。扬雄《国三老箴》“负乘覆餗,奸寇侏张”,《晋书·慕容垂载记》苻坚报书曰“侏张幽显”,《魏书·恩倖传》“侏张不已”,《北齐书·源彪传》“吴贼侏张”,侏张即诪张。侏与诪,犹侏与禂,音同故义借,安得指为康成改读乎?又《栗氏》为鬴,应龙引郑锷之说曰:“《晏子》谓六斗四升为鬴,《管子》谓百升而成釜,康成则谓四升曰豆,四豆曰区,四区曰釜,为六斗四升。以下文观之,其臀一寸,其实一豆。豆当为斗釜之臀,一寸而容一斗,则釜之内方一尺而容十斗,无可疑者。十斗则百升,正管仲所谓釜也。
康成谓四升曰豆,每四而加,故区至釜而六斗四升。彼殊不考之於《梓人》也。
梓人为饮器,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夫一献则一升矣,三酬则九升也。以一合九,非十升为豆而何?而康成谓四升为豆,失之矣。”今考康成谓鬴六斗四升,实据《经》文方尺、深尺以粟米法算之,盖粟米法方一尺、深一尺六寸二分乃容一石。锷以鬴容一石,则是鬴方尺深尺六寸二分矣,其何以解於《经》文方尺、深尺耶?《管子·海王篇》:“盐百升而釜。”
房玄龄注谓:“盐十二两七铢一黍十分之一为升,当米六合四勺。百升之盐,七十六斤十二两十七铢、二累为釜,当米六斗四升。”则是《海王篇》百升之釜,乃实百升之盐,非实百升之粟也。今锷以《管子》量盐之鬴为《栗氏》量粟之鬴,比拟已为不伦。至於康成注《梓人》,以豆为斗,实以豆止四升,不及一献三酬之数。锷误以豆为饮器,遂牵合十升之文,反诋改豆为斗之非。不知古以斗饮,不以豆饮。《诗·行苇篇》毛《传》曰:“大斗长三尺。”《战国策》曰:“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与代王饮,即因反斗击之。”此斗为饮器之证也。《越语》曰:“觞酒豆肉。”《韩子·外储篇》曰:“取一豆肉。”是豆实食器,而非饮器之证也。又安得引《梓人》之文为《管子》之旁证乎?诸如此类,皆未免胶执旧文,疏於考核。至於冕服车旗之度、庙祧昭穆之制、《司尊彝》之六尊六彝、《司几筵》之五几五席、方弓义弓之异名、正岁正月之并用,条列引证,颇为明晰。宋以来诸家散佚之说,尚因是以存其崖略。则蒐辑之功,固亦非鲜矣。
其书诸家著录,皆云二十四卷。今散见於《永乐大典》者,《地官》、《夏官》适当阙帙。其馀四官,首尾颇为完具。谨录为十六卷,以一官四卷,共得二十四卷,计之仍其旧第也。应龙所著。别有《周官或问》五卷,在《集传》之外。
《永乐大典》割附《集传》之后。其存者仅《天官》十九条、《春官》十四条、《秋官》、《冬官》各一条,篇幅寥寥,不能别成一帙。今仍附於各《传》下,既免以畸零散佚,且使一家之说互相参证,亦足以资发明焉。
△《周礼传》·十卷、《图说》·二卷、《翼传》·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王应电撰。应电字昭明,昆山人。嘉靖中遭倭乱,避居江西,遂终於泰和。
受业魏校之门,其书中称“师云”者,即述校语。故《明史·儒林传》即附之《校传》后焉。史称“应电笃好《周礼》,谓《周礼》自宋以后,胡宏、季本各著书指摘其瑕衅至数十万言,俞寿翁、吴澄则以为《冬官》不亡、杂见於五官中而更次之,近世何乔新、陈凤梧、舒芬亦各以己意更定。然此皆诸儒之《周礼》也。乃覃研十数载,先求圣人之心,溯斯礼之源。次考天象之文,原设官之意。
推五官离合之故,见纲维统体之极。因显以探微,因细以绎大,成《周礼传诂》数十卷”云云,盖应电於《周礼》之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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