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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南江的漁船,我正式學游泳前一直住在那裡。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楊曉北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回憶,「我就記得,甲板搖搖晃晃的,不過我那時候小,也不知道什麼叫暈船,光著腳到處跑。」
他難得語氣平緩,逐字逐句:「南江漲潮的時候特別壯觀,大人們也不下網了。我們一幫人就坐在船頭看江水。那時候的太陽好大,鮮紅鮮紅的,騰地一下就從江面跳了出來。」
宋思衡總算知道,為什麼楊曉北會做的菜都是出了名的漁家菜。
只是他對這段童年記憶並沒有什麼同感。南江於他來說不過是一片尋常水域。
電影過了半,銀幕上扮演臨時爸爸的海員下了船,朝那孩子招手。
「這風險也太大了。」楊曉北輕聲說著,又打了個呵欠,垂下了眼皮。
宋思衡轉頭看他:「這有什麼。」
「付一筆錢,找一個臨時演員給孩子當爸爸。」楊曉北看著銀幕,悶悶地說,「最後如果他一走了之,這個媽媽怎麼辦?」
宋思衡把杯底最後一點葡萄酒喝完:「你如果困了就去睡覺。」
「沒有。」楊曉北搖了搖頭,還是堅持陪宋思衡把電影看完。
他們之間的談話似乎總是無疾而終,卻每次都會以同樣的衝動結局替代收尾。
宋思衡喝完葡萄酒,臉頰微紅,想起身時卻打了個趔趄。楊曉北從身後託了他一把。兩人肌膚相貼,宋思衡身上有些燙。
「老闆,你的酒量真的很差。」楊曉北在他耳邊說。
落地窗的紗簾被緩緩拉上,室外的寒冷和陌生人的目光被徹底隔絕在外。
宋思衡並沒有完全醉,他抬起右手想取下眼鏡,卻被楊曉北阻止。
「別摘。」
窗外樹影婆娑,屋內悱惻纏綿。如果金錢能帶來感官的刺激,和一時的靈魂熨帖,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蜷縮在客廳的大理石地台上,身下枕著一個靠枕,宋思衡在恍惚間這樣想。
他們不知何時在客廳睡著了,兩人緊緊相貼,縮在那不過七八十公分寬度的地台上,像是兩隻在冬季取暖的流浪貓。
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七點整太陽跳出了地平線。溫熱的光鑽過紗簾曬到了宋思衡的眼皮上,身體被一寸寸地喚醒。
他完全睜開眼睛時,周遭很安靜,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新的睡衣和睡褲。
楊曉北不在身邊,拖鞋也不知去向。他估摸楊曉北又在地下室健身,便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然而一杯溫水下肚後,宋思衡還是沒有聽到任何人聲。
「楊曉北?!」宋思衡放下水杯,走了出去,朝著空蕩蕩的樓梯喊了一聲。
無人回應,玄關處的背包沒有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也沒了蹤影,昨天包著現金的紙袋也不見了。
這是楊曉北第三次不告而別。
第26章 泳池的霧
宋思衡找到掉落在沙發邊的手機,立刻劃開屏幕撥了個電話過去。這次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你去哪兒了?」宋思衡直接問。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們早上有訓練課,所以我早點走了。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
「訓練?你身上傷還沒好,就能下水嗎?」
「體能,體能課。先練上肢那種。」楊曉北解釋。
宋思衡握著手機,心裡壓制不住的煩躁:「楊曉北,你真是為所欲為。你以為你拿了錢就可以來去自由是嗎?!」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
「這次是比較突然我們教練叫我了,拜拜老闆。回頭我找你。」這一連串急匆匆地說完,楊曉北就把電話掛斷了。
嘟嘟嘟——
宋思衡看著通話結束的頁面,半晌沒說話。
隨後,宋思衡給自己重新倒滿了一杯水。只是杯子端起又放下,他一口也沒喝。
宋思衡坐進了沙發里,遙控器左右翻了好幾頁,卻找不到想看的電影。
很快,他起身把遙控器扔到了邊几上,然後起身穿好大衣,徑直出門坐進了車裡,直接點火發動,車飛速地開向了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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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今天不休假嗎?」李恪見宋思衡推門進了辦公室,有些詫異。
「沒什麼好休的。」宋思衡拿過李恪桌上的文件掃了兩眼,但一行字也看不進去,便又放下。
他坐進工學椅,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