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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說好的最後一節自由式大師課,時間一拖再拖,一下就等到了十一月。
宋思衡剛剛結束鄰國的出差行程,連夜飛回了江城。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推開家裡的大門時,楊曉北正在廚房裡煮著湯。
宋思衡困到不行了,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去臥室補覺。
等宋思衡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有餘了。
房間的窗簾緊緊拉著,身後有人用手臂攬著他的腰。宋思衡輕輕挪開他的手臂,卻把人弄醒。
「你醒了?」
「嗯。」楊曉北用額頭抵著他的脖頸,悶悶地說。
「這兩天也累了?」他轉過頭去,看著楊曉北睡眼惺忪的樣子。
「教練上強度了,渾身酸痛。」楊曉北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宋思衡不信邪,掐了一下他的上臂。
「啊啊,疼啊。」楊曉北眉頭皺起,「你怎麼這麼凶啊,我都說了酸痛。」
「你編瞎話的時候也不少。」宋思衡從床邊起了身。
楊曉北卻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了?」宋思衡回看他。
「下午去不去游泳館?下周開始可能就更沒時間了。」
「你不是渾身酸痛嗎?」
「教你還是綽綽有餘的。」楊曉北又恢復了一臉臭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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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年,兩人再次回到了那座老舊的游泳館。
游泳館似乎被翻修過了,東側牆壁滲水處被重新粉刷了一遍。玻璃頂上破裂的部分,也被換上了新的玻璃磚。
這天游泳館裡不止他們兩人,一推門進去,就聽到了小孩子們追逐嬉鬧的聲音。
只是時間晚了,已經接近下午五點,所以大部分授課的教練和孩子都已經從泳池裡出來準備離開。
宋思衡環視了一周,這些穿著泳衣泳褲的小孩子大多比同齡人身高更高,臂展也更長,而且都很精瘦。
「很多小孩都是五六歲就開始練游泳了。」楊曉北站在泳池邊,看著對岸的教練領著幾個小孩子去了更衣室。
「十二三歲是第一個分水嶺。」他回頭看向身側的宋思衡,「如果十三歲還沒有出成績,就沒有練下去的必要了。再到十五六歲又是一個分水嶺,進了專業隊,十五六歲還沒拿過全國賽的好名次,也可以放棄了。」
宋思衡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他:「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還有一個月,比完星河杯之後,我就二十歲了。」楊曉北說完就往更衣室走去。
這裡的更衣室沒有翻新,還是老樣子。幾排古舊的青綠色柜子排列著,中間放著一張長條凳。
楊曉北抬手把外套和t恤脫掉,彎腰在背包里翻找著自己的泳褲。
宋思衡穿好泳褲後回頭,楊曉北剛好取出了泳褲站直了身體。
他這才發現楊曉北的胸腔左側多了一塊藍色的紋身。很小,但是看著很精緻。
「什麼時候去紋的?」宋思衡朝他走了過來。
兩人最近幾天沒有見過面,楊曉北也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想要紋身這件事。
「啊。」楊曉北低頭笑了,「上周。那天下訓早,就去了學校附近的紋身店。」
「這紋的什麼?蛾子嗎?」宋思衡問。
「你有沒有審美啊,這是蝴蝶!紋身師說這叫極光閃蝶!」楊曉北挺起胸膛,「別看才一寸大,花了我不少錢呢。」
「在這裡紋一隻蝴蝶幹什麼?」
楊曉北的喉結滾動,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直到他穿好了所有裝備,才開了口:「看這道疤孤零零的,繡只蝴蝶陪陪他。」
宋思衡掃過他的胸膛,楊曉北胸口的那道疤已經淡了很多,遠看像是一道淡褐色的藤蔓。而那隻蝴蝶似乎剛剛振翅,繞著藤蔓飛轉。
「能下水了嗎?」宋思衡看他的紋身痕跡還很新,邊緣似乎還有些淡紅色未消。
「能啦,紋身師跟我說滿一周了就能下!」說著楊曉北一隻腳就踏上了出發台。
對岸來訓練的小孩已經盡數離開。岸邊只剩下一個救生員在高處坐著。寬闊的泳道空無一人,水面沒有一絲波紋。
黃昏里的游泳館,夕陽透過玻璃磚照了進來,碧藍的池水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淺金色的薄紗。
「不過你都學會了,這節課教你點什麼呢?」楊曉北回頭看宋思衡。
「我倆比比唄。」宋思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