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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喝喝的,到这里当苦力嫌脸上没有光彩。新亮对大家说,我们在这里干,就是创业,党委政府领导信任我们,支持我们,我们干不好就不是娘养的!我也是企业办的副主任,现在也和大家一样干活,谁说丢人?谁不愿意干,给我早点滾,我再招几个农民工,比你们都强。这些人没有了退路,只得服从他,干起活来都很卖力气。方新亮当时永远想不到的是,正是在这一段时间的领兵打仗,竟然奠定了他后来成为副乡级干部、党委委员、武装部长的基础。
麦子放倒以后,镇办香菇厂就正式开张了。为了赶在伏天接种菌种,新亮带几个有文化的战士一头钻进制种室里,把从昆阳买回来的试管种子扩大到几百瓶葡萄糖瓶里去,科学的态度和方法,就产生科学的效果,扩种阶段实验很成功,葡萄糖瓶子里的菌丝发得非常好,人们的信心就更足了。另有两拨人马,主要收购生产袋料的栗木棒子,在灌河,不缺这东西,镇上的十几个小拖拉机,到几道沟里收购上来再卖给食用菌公司,每天人欢马叫,好不热闹。不几天时间,就收购了十来万斤。四台袋料粉碎机昼夜不停地轰鸣,打出的木屑先晒干堆起来,然后拌上配料,用装袋机装在一个个碗口粗细、五十公分长的塑料袋里。这些装好的袋子就在灭菌灶里码起来,蒸上二十四个小时,起出来后,再运用接种箱进行无菌操作,正式接种。当种上从葡萄糖瓶中取出的菌体后,他们在接种箱内又用一个外包装的塑料袋子套起来,与其他人的搞法不一样,原来这个办法是方新亮的发明,虽然浪费了一点,但可以保证整个料袋出了接种箱后,与周围环境隔绝,不受杂菌感染,成功率高。这些接种以后的香菇袋,在发菌室里发酵以后,就开始搬到香菇棚里去了,再经过管理,到了种罢麦前后,就会正式出菇了。如果管理得再精细一点,阳光、温度、湿度、风速等条件适宜,就可以生产出优质花菇,经过烘烤干燥处理后,肯定能够卖上好价钱。
我最满意的,倒不是方新亮们的干劲和干法,而是由此产生的巨大效应。从香菇场一开张起,全镇的群众就自发地陆陆续续前来参观,整个生产流程在无菌中开放地操作,无声的示范就是最好的老师。不知不觉地教会了多少人!
由于镇党委、政府动了这么大的声势,给各部门下达的种香菇任务,大家也都不敢怠慢。表现最为突出的有两家,一家是镇供销社,他们本来就有基础,有几个职工几年前就开始干这种活儿了,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供销社主任曹长年给他们拨了钱,划了场地,办起的香菇生产场的规模抵上镇里办的一半大小,显得相当可观。另一家是粮管所,所长华秋明亲自挂帅。粮食系统要比供销系统好过一些,他们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要场地有场地,办场的条件远比镇里的食用菌厂好得多。所有操作间、灭菌室、接种房,都用涂料粉刷得白亮明净,叫人感到非常新鲜,就好像进了大工厂一样。也有些单位就不好,像教办室,是个大单位,本来只给他们分配了二十棚任务,他们表示坚决完成党委政府交给的任务,却以业务忙为借口,从经费中拿出了一部分钱,叫人把这二十棚香菇给承包出去了,坐等收香菇时再把投资收回来,结果是几千块钱血本无归。曾经发生过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是在镇交管站。这个部门原来有四、五个人,专门整顿全镇的交通秩序、收取大小车辆的各种规费,随着交通管理的权力不断上收,交管站的职能也就逐渐弱化,外来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调走了,只剩下两个本地人,却是一对儿死对头,两个人要么整天不答腔,要么开腔就是吵架。这一次,站长为了把种香菇的事情安排出去,又不愿意直接给他的部下说话,煞费了一番苦心,他在小黑板上写了一个会议通知:“兹定于今日下午三点钟在会议室召开全体人员大会,传达贯彻镇党委政府文件精神,不得缺席。”那个部下看到通知以后,准时参加了会议。会上,站长好像开一个几百人参加的大会,高腔大调地念了党委政府的文件,然后布置了每人搞一棚香菇的工作任务。另一个人看他这样装腔作势,心里自然非常不高兴,坐在那里,又抠鼻子,又挖耳朵,一会儿又出去撒尿,站长越发认为这家伙太不尊重他。讲完我们的上级精神之后,开始旁敲侧击、指桑骂槐,站长说,“我们这个单位,有些个别同志,组织观念、组织纪律特别差,开会时间不注意听讲不说,还没屎推尿,不请假随意出入,这不是对我个人的不尊重问题,而是对待党委、政府的态度问题——”另一个人听得早已不耐烦了,开腔就骂道:“有屁就放,有话说到明处,就我一个人,哪有啥###个别同志?老子种香菇用不着你安排,少拿党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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