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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带着她握着她握住陶铸剑使出了什么招数,眼光定下来时,只见漫天红绫碎片中,雪白的剑尖处浸出一滩黑血,定在双眼圆睁的缈落额心中。
凤九一向定义自己也算个颇有见识的仙,降妖伏魔之事她虽然亲手为得不多,但几万年来瞧她的叔伯姑婶们收妖的经验也瞧了不少,她打心底觉得,今次东华收的这位是她所见妖孽中长得最为妖孽的。面对这样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帝君竟能一剑刺下去毫不留情,帝君的这种精神她由衷地钦佩。
东华带着她略僵硬的手收回陶铸剑反手加鞘,林间软如轻雪的华铃花瓣飘飘摇摇渐渐隐息不知去了何处,偶有两片落在她手背上却没有什么实在的触觉。她才晓得,方才眼中所见这一出缥缈的花海许是女妖变出的幻影。
林间风声飒飒,缈落从脚底往上双足缓慢散成一团灰雾,是油尽灯枯即将湮灭的先兆,只见她忽然睁大一双眼,向着东华哼声笑道:“我曾经听见尊座你是四海八荒最清净无力的仙者,老早就想看你的内心是否果真如传间所说一片梵净海坦然无求,今次终于了了心愿。”她像是得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阴鸷的眉眼险险挑起,“原来尊座的心底是一片佛铃花海,有趣,有趣,不知尊座如此记挂上心的究竟是这片花海,还是花海后头藏着的一个谁?”话罢自顾自地又笑了两声,“所谓九住心已达专注一趣之境的最强的仙者,竟也有这样不为外人道的秘密,有趣,有趣,有。。。。。。”第三个趣字尚未出口,已随着她全身化相化灰,泯泯然飘散在半空中。
凤九目瞪口呆地听完缈落的临终感言,目瞪口呆地看她化做一阵白灰飘然长逝,她原以为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心想东华不得已不能帮忙也好降伏此种恶妖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一腔热血刚刚才沸腾起来,这就。。。。。。结束了?
眼看污浊妖气尽数化去,徒留天地间一派月白风清。凤九很疑惑,片刻前还枯坐一帝要死不活的东华,是如何在紧要关头露出这么从容镇定的一手的?思索片刻,她回过味来,敢情他又骗了她一回。她佩服自己看破这个隐情居然还能这么淡定,果然是被骗得多了就习惯了。她淡定地将陶铸剑缩成寸长揣进袖子里,淡定地转身同东华一点头算是告辞。自己本领有限却还跑来耍仗义,一准儿又被东华看了笑话,算了,她大不不记小人过,这番义气算是白施给他。
正抬脚欲走,月白风清中身后帝君突然不紧不慢道:“你怎么来了?”
凤九一愣,觉得他这一问何等熟悉,偏着头思索一阵,突然惊讶且疑惑地回头,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下巴向东华道:“你刚才是在问我?”
白亮的月色被半扇沉云掩住,帝君平静地回望:“我看起来像在自言自语?”
凤九保持着惊讶的神情,一根手指比着自己:“我是说,方才我从树上掉下来时,你同姬蘅公主那一句‘你怎么来了’,其实问的是我?”
东华抬手化了张长塌矮身坐下,平静而莫名地微抬头望向她:“不然,你以为呢?”眼中见她一派茫然的神情,重复道,“你还没回我,你来做什么?”
他这一提点,凤九茫然的灵台蓦然劈过一道白光,这一趟原本是掐着时辰来盗频婆,结果热血一沸腾,陶铸剑一出就把这桩事彻底忘在了脑后。掰指一算也不知耽误了多少时辰,脑门一一滴冷汗迅速滴下来。她口中匆匆敷衍着“出来随便逛逛,看到你被欺负就随便救救,哪里晓得你在骗人”,脚下已走出数步。
东华的声音仍然不怪不怪地跟在身后:“你这么走了,不打算带着我?”
凤九匆忙中莫名的回头:“我为什么要带着你?”发现东华并没有跟上来,仍悠闲地坐在矮榻上见她回头,淡淡道:“我受伤了,将我一人留在这里,你放心吗?”
凤九诚实地点头:“放心啊。”眼见帝君微挑的眉,不怕死地又添了句,“特别放心啊。”话刚落地,向前地脚步竟全化做朝后的跟跄,眨眼间已颠倒落脚在东华倚坐的长塌旁。她手扶着椅背,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刚脱口一个“你”字,已被东华悠悠截断话头:“看来你并不是特别放心。”
凤九有口难言,满心只想叹“几日不见,帝君你无赖的功力又深了不止一层,”话到喉咙被脑中残存的理智勒住,憋屈地换了句略软和的道:“恕鄙人眼拙,着实看不出来帝君这一派风流倜傥,到底是哪一处受了伤。”
一阵小风吹过,帝君紫色的衣袖被撩起来,右臂果然有一道寸长的口子,还在汩汩流着热血,方才没有瞧出,大约是衣袖这个颜色不容易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