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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里?”
唐嘉无奈笑笑,又低头看照片。
刚翻到的照片里,几堵快要倒塌的墙体旁放着一张床,床上的小孩子已经死去多时,四肢干瘪而肚子硕大,□□的身体放在床上,张开的嘴巴里爬满了苍蝇。
而死去的小孩不远处,护士全然不察。
伊娃注意到她的表情,“没有哪个母亲的小孩能够全部存活下来,小孩出生后没有名字,父母都用‘星期几’暂时给他们命名,正式的名字要到长满一岁以后才有。”
唐嘉不语。
伊娃继续补充,“很多小孩都活不到正式有名字的那一天,刚出生就起名字,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多余了。”
照片的视觉冲击,加上车厢内污浊的空气,让唐嘉感到不适。她伸出手,推开右侧的窗户,立时有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尼罗河蒸腾的水汽。
窗户外是一片乱草地,散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土地里插着长树枝,搭建成简易的晾衣架,上面晒挂着当地妇女色彩鲜明的裹身长裙,随风舞动。
唐嘉注意到,不远处一群黑肤小孩正在泥地里踢足球。
奔跑的黑人小孩里,一个亚洲男人的身影异常明显。
白T,黑色长裤,很高,寸头,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原地,用脚尖勾运着球。
夕阳的黄昏在他身后烧染出一大片油画般的橘红。
有黑人小孩大声冲他喊了一句话,他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
唐嘉呼吸滞了一下,她靠回座椅,抿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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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鸿和图雷以及其他孩子们在踢球。
图雷本来在附近的乡村中学上学,从家里到学校每天要步行两小时,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医生。只是内战爆发以后,学校便开始停课。
他看到喻斯鸿站在原地,望着那辆吉普消失的地方,于是问,“你在看什么?”
喻斯鸿双仍在袋中,脚尖踩在足球上,不答反问:“有什么方法能追上刚才的那辆车吗?”
图雷挠挠脑袋,动了动脚上被黑泥染色的破球鞋,想了想说:“旁边有一条小路,不过不是很好走。跑得话估计可以追上。”
喻斯鸿眯了眯眼,手拍在图雷黑色的脑袋上,“走!”
两人向着小道跑去。
黑人小孩们冲图雷叫,“你不踢球了吗?”
图雷跑动中向它们挥手,“等我回来!”
两人溅着泥,来到一片丛生的草地旁,草地前是一条泥泞的道路。从这里回头望过去,可以看到白色的吉普正远远地行驶过来。
图雷微曲着膝盖,双手搭在膝盖上,喘着气,抬头问,“你要追车子做什么?”
喻斯鸿揉了揉手骨,嘴角带着一抹狐狸似的笑,“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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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和伊娃坐在前座。
伊娃仍在摆弄她的相机,唐嘉靠在坐垫上,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用手机看电影。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两生花》。
影片里,女主走在大街上,迎面行驶而来的巴士上,有着一个拿着相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
忽然车身一抖,一片阴影覆上右边半开的车窗。
唐嘉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向右扭头,喻斯鸿正趴在车窗上,双手抓着竖杆,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晃动。他一手抓稳,另一只腾出来把窗户完全推开。
他额头有滑落的汗,嘴角笑得欠揍,“HI;大长腿。”
唐嘉:“……”
身旁的伊娃哇哦一声,“我看到了什么,非洲版的蜘蛛侠吗?可为什么他是一个亚洲人。”她金色的脑袋转向唐嘉,“别告诉我,其实你的真身是绿魔。”
绿魔是漫画里与蜘蛛侠为敌的邪恶反派。
唐嘉:“……”
伊娃讲话的空档,喻斯鸿半个膝盖架在了窗棱上,脑袋探了进来,大半个身子仍在外面,保持一种惊心动魄的平衡。
唐嘉:“你赶快下来,挺危险的。”
他不接反问:“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唐嘉抿了抿嘴,“不高兴。”
他果断地,“骗人。”
唐嘉:“……”
他:“口是心非。”
唐嘉:“……”
喻斯鸿又接着说:“其实你挺开心的。”
唐嘉问:“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说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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