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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1…2【生子文】
1、
第一眼看到南尧月,是在皇兄三十岁的生辰宴上。作为大雅帝国远征蛮族的第一批牺牲品,他们战败後被生擒回王城,曾经的部落联盟首领一族如今沦为殿下囚,华丽衣装挽留不住那随著联盟瓦解而风流云散去的昔日荣光。总管内臣宣读对南一族的判决,男的为奴,女的为婢,各入战场有功的将军大臣们府下。听到这一决定时那些蛮族贵族无可奈何的抱头叹气,而南尧月立於他们之中,对於自身下场不发一言,那种仿佛置身事外的冷漠让我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这个蛮族素以骁勇善战闻名,而他们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特点,是贵族血脉均承袭了美姿色,姣仪容的天人容貌。南尧月是部落首领的二儿子,除了面若满月、肤若凝脂的漂亮外表外,还别有一番冷香风骨,颀长挺拔的身子始终高傲的立於所有人的视线之内,未见丝毫瑟缩与避让之情。
注意到我目不转睛的目光,皇兄在殿堂上朗声大笑:“三弟,我知你府内下人不多,这个二公子就赐了你去。”我与他非一母所出,自幼不算亲密,他会开口赐我什麽东西或什麽人,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我微微一怔,说:“谢皇上赏赐。”
“你远赴王城来给皇兄贺寿,总该让你挑点合意的礼物带回去。”皇兄眯起眼笑,“既然你对这二公子颇为留意,带回府内好生调教,也体验体验这人世上另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这话一出,满殿文武百官顿时附声笑出来,彼此心知肚明。我也陪同一笑,忍不住把视线又转回那凝神静默的人儿,猜想他可知这话语中的狎昵之意?
大雅建国354年来一直男风盛行,皇亲国戚王府大臣谁家不豢养一批娈童少年。与那些左拥右抱既抚摸女人又亲吻男人的开放之人相较,墨守成规清心寡欲的卿王爷看起来便有些格格不入。年近三十的我尚未娶亲,不时逛逛青楼流连一阵花街柳巷,偶尔也被三五同僚拉著去过几次小倌馆,却因对男人提不起精神而大大扫了那帮人的兴。这些小道消息也流入过皇兄耳里,这次当著众人之面将南尧月赏赐与我,分明是想逼我开荤了。
说实话,我刚看到这个清冷的身影时,心头确实缓慢滋生了一种毒草般的情绪,平静的心湖竟也有了一丝蠢蠢欲动的欲念。
而南尧月一直是淡淡的,对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话语都充耳未闻。他自有他不容外人侵入的世界,坐在贵宾首位即将成为他主子的我究竟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拜完寿并未多做逗留,我辞别皇兄,带著家仆小岱子和随同进王城的车夫、侍女一行7人,又新添了一辆马车给南尧月乘坐,匆匆的赶回关西驻地去了。临别时皇兄别有深意的握紧我的手,似笑非笑的说下次来王城记得把二公子一起带来。我只好扯圆了嘴角答复他说臣但愿不辱皇上所愿。
这断袖的滋味真这麽教人食髓知味麽,我看著小岱子扶南尧月上马车,呆呆的想。
南尧月身为俘虏,本该为奴仆却被皇上以类指婚的形式配给我当男宠,小岱子他们也不敢怠慢,一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那人倒也一直不失部落公子的傲气,浑身丝毫不见落拓之气,冷漠依旧,别说小岱子他们没听过他吭过一句声,就连我,他甚至没正眼瞧过一次。小岱子抱怨这人比王爷还摆谱时我笑笑安抚他:“从大漠边疆来到我们这狭窄憋气的内地,有些不习惯罢了。”“哪里是不习惯啊,他那模样根本就是还拿自己当公子哥啊,王爷以後真要把这麽一尊佛供在家里吗。”自幼跟随我,小岱子知道我不喜男色,仅有的两次小倌馆寻欢还忍辱负重不堪回首。
把身子舒服的倚靠在马车壁上,我阖起眼:“府里来来去去就那麽几十个人,多他一个热闹点也是好事。”
要是当时知道这个“热闹点”意味著什麽,就算当场撞死在御座前我也绝不带南尧月回府。
几天後进了府门,小岱子对下人们简单解释了南尧月的来历,我却为如何安置他犯了愁。
按理他是该睡在我的寝房里,我那花雕大床也确实可以允许两人同榻而眠,两个人在上面翻滚都不成问题──但实际在於我并不想对他做什麽,那日的怦然心动只是一闪即逝,要我抱著一个同我相同身体结构的男人清晨醒来,我宁可日日去睡下人们的柴房。
小岱子将南尧月扶下马车,眨巴著眼等我吩咐。我抓耳挠腮,为难的盯著南尧月看。他默不作声,下得地来只淡淡扫了一眼我王府的横匾,眼波如蜻蜓点水般漫不经心从“卿王府”三个烫金大字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