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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璟辰站在凉亭里,鼻尖可以闻见淡淡的花香。
他手里拿着个东西,众人只瞧见是一把普通木扇,安喜却也知道扇子上画了个浅淡的背影,并写了两句话。
『有匪佳人,琢琢宁之』。
这把扇子在岳璟辰将段宏瑄缚在密室后也带了进来。白日里岳璟辰不在时,段宏瑄偶尔会摩挲着扇子,将扇面打开来,发呆一般地看着。
可惜就算安喜知道这把扇子是段宏瑄的,他却不知是眼前这位陛下所赐,不知扇上的画与字都是岳璟辰认真描上的,不知当时岳璟辰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握着手里的笔,不知他看见扇子孤零零地落在没有那个人的床上时是哪样的心情。
“宁之,”岳璟辰突然扬声朝空旷的庭院中喊:“出来。”
当然无人应答。
主子应当已经顺利走了罢。安喜这般想,却未料岳璟辰才喊了几声没有结果后,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扣在身前,五指抵在他喉间,绷紧着指尖。安喜听见身后的声音,三分急迫,三分怒气,三分无奈,还有一分绝望:“宁之,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杀了他。”
还是没有动静。跟着的十来个侍卫也不敢发出声音,大家屏息等着,似乎等了很久,才听见一声叹息。
众人转过头去,就看见段宏瑄靠在沈秋桐身侧走出来。
几日不见阳光,尽管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便连唇色也是淡淡的。那个将人力气抽走的药仍然有效,因此他走得不快。他在沈秋桐的陪同下走了几步,停在岳璟辰面前,两人间隔着一条长廊。
已是晚春,傍晚不算冷了,但今日有风,吹起他额角散落的些许碎发。
沈秋桐沉默不语,只是支撑着他。
“陛下,安喜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你何苦为难他。”段宏瑄慢慢开口。
岳璟辰也不过是试探,他在赌,赌这人还未来得及走远,或者说,他是在赌这人对自己是否有丝毫的挂念。可是手里握着的那把木扇好像又在清晰地提醒他:你看,这人只顾着走,便连你送他的东西也不要了。可是……他还记挂着小小的仆人。
他松开了钳制住安喜的手,将无辜的少年推了开去。安喜朝两边看了一眼,终究没能说什么。
“宁之……”他有很多话想说,想让这人留下来,想说只要你留下来我便不囚着你了,想说我喜欢你,想说我只是想同你一直在一起。
不弃生死,不离涅槃。
他想要的,是这样的相守。
不过好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昨夜这人的顺服让他隐约看见了希望,甚至白日里一直偷偷欢喜着,可转头便听说这人逃了,匆匆追过来时,脑中竟满是一句话:宁之,你真的要舍了我么?
“陛下,放了我罢。”段宏瑄也不在意周围的侍卫,淡淡开口:“我真的倦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还是习惯了如往常一般轻巧地上扬,可看在岳璟辰眼中却更加无奈。
岳璟辰没有说话,只是隔着长廊直直地望着他。
段宏瑄见他没有反应,便只是笑了笑,岳璟辰却在这时要冲过来。侍卫们没有得到命令,只能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帝王走过去,在右相不动声色的表情中,以几乎可以说是卑微地姿态碰触对方的袖角,在指尖捱到衣角的瞬间紧紧抓住,抓得指骨泛白。
“宁之,留下来。”年轻的帝王说,手用力得轻颤。
段宏瑄却要去掰开他的手:“陛下,放过我罢。”还是那句话。
岳璟辰手背被他触到的地方却像是烫到了一般,迅速松了手,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想重新抓住。
段宏瑄却退了一步,堪堪避开。
“陛下,”他笑,“我若是一定要离开,你是否打算再把我囚起来?”
“……”岳璟辰无言。
段宏瑄却又道:“皇宫并不适合我,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也早便完成了先帝的嘱托,陛下也该让我走了。还是说——”
岳璟辰望着他。
“——你要杀了我么?”
岳璟辰巨震。那日同样是在长缮宫,他问了段宏瑄这么一句话,趁对方一时失神敲昏了囚入密室,现如今,这几个字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口炸出一个巨大的洞。
“我怎么可能要杀你……”伸到一半的手再也不敢碰过去,最终颓然放下。
段宏瑄低头看了看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扇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对了,其实我是回来拿我落下的东西,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