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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难保不会传入程府当家的耳里,我认为程府当家心里的不快可想而知,所以……您别自找挨骂。”
“是呀,咬金一定会数落我。”就像以往每回听见他又使坏对待哪些商行时一样。
“加上您又不爱解释,只怕程府当家对您的误会越来越深。”
“说得也是,不过……”梅舒心眯起眼睑,勾起浅笑,“我想见她,非常。”端起桌上的参茶杯,把玩著杯盖,“兴许是最近脑子里一直在思索著『思念』这个问题,越是想著她越觉得光凭记忆里的种种,已经不足以填补想见她的念头。梅严,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荒谬的想法,虽然也是会将她搁在心上,但偶尔思念一下,就足够让我好几个月不见她无所谓,现在却不行,我好像开始贪心了。”
梅舒心的性子并不烈,像条涓涓细流,不起汹涌波涛,撇开当家主事时的狠辣不说,平常的他老是被哥哥们当成孩子一样疼宠,难免让他拥有数分富家公子的骄气,但却不曾养成他贪得无厌的嘴脸——或许是太多事情都太容易得手,反倒让他兴趣缺缺,说得复杂是少欲少求,说得简单是懒得费神,真要算算他这辈子做过多少贪心的事,恐怕五根指头就数完了。
“思念一个人思念到贪心?”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贪婪就是逐渐被养大了,我怕再不见她一面,我会被自己累积的思念之海给淹没。”也许,见了她一面之后,他又会像个餍足的孩童,对近日突生的不可思议念头失去新鲜感。
“就算明知道程府当家会像训个孩子一样教训您?”
“没错。”
“那么梅严也无话可说了。”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主子自个儿犯贱,心甘情愿送上门给人家臭骂,那他梅严也只能遵命。
“那还不快去,我等不及了。”
“您也别表现出一副巴不得快些被人教训的快乐表情。”
“可我真的很快乐呀。”梅舒心懒得隐藏他的喜悦。
“四当家,您知道您现在看来像什么吗?”
“什么?”
“一个准备去私会情郎的姑娘家。”
“梅庄送来的拜帖,退回去。”
大厅之上,程含玉啃著制糖用的甜甘蔗,连抬眼也不曾,便要人将送拜帖上门的梅严给请出府去。
梅严一头雾水,就他这些回随著梅舒心赴程府当家的约,从不曾见过如此淡漠的表情,更遑论此时程含玉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自是不清楚“程府主子”所代表的,是程家三姐弟,更不明白檀木椅上交叠著长腿的傲男子,压根并非他所见过的程咬金。
“程公子,礼尚往来是梅庄的行事风格,日前你送来拜帖,今日我家主子还你一张,你不该以这种态度来刁难。”
“我就是要刁难梅庄的人,如何?”程含玉很挑衅,“不只刁难,我还希望请贵庄四当家以后别再纠缠咬……我,咱们两府八竿子打不著千系,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天经地义,我不想浪费时间在陪贵庄四当家游手好闲上,我,可是很忙的。”
“既然如此,我会一字不漏转达我家主子。”
“一字不漏就不必了。”现在叫他重新将刚刚那番话一字不漏地说一遍,他都做不到了,也不用太为难别人家的下人。“大致上的意思有带到就好。”这会儿又是一张善解人意的笑靥。
梅严心里有底,没多浪费唇舌,有礼地揖身后便离开了程府。
“好,解决。”程含玉清脆地咬下甘蔗,让甜美的蔗汁在嘴里散开。
他对梅舒心没半分好感只有一个主因——姓梅的占去了咬金太多太多的注意力,甚至赢得了咬金的情意,这让他很吃味,他可没打算和梅庄攀上任何亲戚关系,尤其是将心头肉割给梅舒心,哼,想都别想。
“解决什么?”程咬金领著一班肩扛紫皮甘蔗的壮丁朝糖仓而去,正巧途经大厅,将含玉那句话收进耳里。
程含玉带著笑,朝她摇摇头。
“做什么神神秘秘的?”程咬金笑著啐道。
“没有,甘蔗好甜。”
“有空啃甘蔗不会过来糖仓帮忙?现在大家都在赶二月王府吩咐的千斤华筵享糖,忙得不可开交,你这个主子还好意思坐在那边纳凉?”
“好,我这就来。”程含玉乖巧应诺,换来咬金满意颔首,她正准备再往糖仓去,含玉突地朝她招手。“咬金,过来一下。”
“啊?”愣了愣,程咬金侧转过身向那班壮丁交代道:“你们先将甘蔗送到糖仓去,我随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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