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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忽然发觉这地方每个人好像都有秘密,他自己当然也有,现在这所有的秘密,好像
都已渐渐到了将要揭穿的时候。
叶开叹了口气,明天要做的事想必更多,他决定先睡一觉再说,他脱下靴子,躺进被
窝。
然后他就发现了她脱去在被里的内衣。——是她脱下来的。
她的人既已走了,内衣怎么会留在这被里?
莫非她走得太匆忙,连内衣都来不及穿,莫非她是被人逼着走的?
她为什么没有挣扎呼救?
叶开决定在这里等下去,等她回来。
可是她始终没有再回来。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一个多时辰。
傅红雪还没有睡着。
马芳铃也没有。
萧别离和丁求还在喝酒。在小楼上。
公孙断也在喝酒。在小楼下。
每个人好像在等,等待着某种神秘的消息。
马空群、花满天、乐乐山、沈三娘呢?他们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等?这一夜真长得很。
这一夜中万马堂又死了十八个人!
风砂卷舞,黎明前的这一段时候,荒野上总是特别黑暗,特别寒冷。狂风中传来断续的
马蹄声。
七八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马上,都已接近烂醉。幸好他们的马还认得回去。这些寂寞的
马师们,终年在野马背上颠沛挣扎,大腿上都已被磨出了老茧,除了偶而到镇上来猛醉一
场,他们几乎已没有别的乐趣。
也不知是谁在含糊着低语:“明天轮不到我当值,今天晚上我该找个骚娘们搂着睡一宵
的。”
“谁叫你的腰包不争气,有几个钱又都灌了黄汤。”
“下次发的,我一定要记着留几个。”
“我看你还是找条母牛凑合凑合算了,反正也没有女人能受得了你。”
于是大家大笑,他们笑得疯狂而放肆,又有谁能听得出他们笑声中的辛酸血泪。没有
钱,没有女人,也没有家。就算忽然在这黑暗的荒野上倒下去,也没有人去为他们流泪。
这算是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人生?
一个人突然夹紧马股,用力打马,向前冲去,大声呼啸着。
别的人却在大笑。“小黑子好像快疯了。”
“像翠浓那样的女人,若能陪我睡一宵,死了也甘心。”
“我宁可要三姨,那娘们倒全身都嫩得好像能拧出水来。”
突然间,一声惨呼。刚冲入黑暗中的“小黑子”,突然惨呼着从马背上栽倒。
倒在一个人脚下。
一个人忽然鬼魅般从黑暗中出现,手里倒提着斩马刀!
热酒立刻变成冷汗。
“你是什么人?是人是鬼?”
这人却笑了:“连我是谁你们都看不出?”
最前面的两个人终于看清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赔笑道:原来是……”
他的声音刚发出,斩马刀已迎面劈下。
鲜血在他眼前溅开,在夜色中看来就像是黑的。
他身子慢慢地栽倒,一双眼睛还在死盯着这个人,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不信。
他死也想不通这个人怎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健马惊嘶,人群悲呼。
有的人转身打马,想逃走,但这人忽然间已鬼魅般追上来。刀光只一闪,立刻又有个人
自马背上栽倒。
又有人在悲嘶大呼:“为什么?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不能怪我,只怪你为什么要入万马堂!”
天地肃杀,火焰在狂风中卷舞,远处的天灯已渐渐黯了。
两个人蜷曲在火堆旁,疲倦的眼睛茫然凝视着火上架着的钢锅。
锅里的水已沸了,一缕缕热气随风四散。
一个人慢慢地将两块又干又硬的马肉投入锅里,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讥
诮之意。
“我是在江南长大的,小时候总想尝尝马肉是什么滋味,现在总算尝到了。”
他咬了咬牙:“下辈子若还要我吃马肉,我他妈的宁可留在十八层地狱里。”
另一个人没有理他,正将一只手慢慢地伸进自己裤裆里。
手伸出来时,手掌上已满是血迹。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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