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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不急,先诊病!”我拉住他的袖子,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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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见你这样傻笑过了。”苏丑儿说我,我一个激灵醒过来。才发觉早就离开了三王府。
“噢,丑儿,前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么多人?我们快过去看看。”我想岔开话题。
他安静的笑着看我,让我一直说下去,我突然很不好意思。“怎么,我脸上长了刺吗?为什么这样看我?”
“不,很美!”他垂下眼睑,禁不住笑意蔓延,“青丝美兮,适为君沐;蛾眉美兮,适为君黛;美人美兮,适为君容。你这个样子,确是看见了心上人才会如此……”
这一下我真的脸红了,窘了半晌,忽然问他,“丑儿,枫殿下的病,不要紧吧?”
“积疾!”他抬起眼睛,“积忧成疾,可是我有些不明白,这样的病症是由伤寒引起的,如若找一两个宫里的御医来治,也不至于落下病根,一口一口地吐血。”
我哑然失色,惊恐地看着他。
“呵”他略略绽起一丝笑,“不妨事的,在别人看来或许已无救了,但实际上是并没有那么严重,放心吧,他吃我的药,不出半年,病根儿便可以慢慢消退去了。”
哦,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可是在三王府里,丑儿那一个忧虑的表情又是为什么呢?我就是因为他那个表情,以为沧海枫没救了,空惹得流了那么许多眼泪。
马车骤然停了,前面是杂乱的哄吵声。
“怎么回事?”
车夫跑出去看,一会儿又噌噌地跑回来,在外面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殿下,你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我与苏丑儿赶快下车,拨开人群进去一看,地上一个人七窍流血躺在地上,已是没气了,面色青黑,双目圆瞪,死状十分骇人,可这惨死之人不是别人,便是我府里的岑小九。
“小九,小九——”我蹲下去狠命摇他的肩膀,可他身体早已冷去,哪还能听到我的呼唤,丑儿上前拽过我的手,把我藏在身后,然后轻轻替他拂上眼睑,缓缓地说:“蝶公主,你昨晚就应该料到有此事,还是厚葬了他吧!”
我心很痛,我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得了他,可是我还是没有快过沧海榉。这是我回永阳府毕竟的道路,沧海榉是故意在这里杀死他给我看的。
我站起身来,对车夫说:“回家找人把他发送了吧,再派人去平安里他家中看看,还有什么衣物家什取了来。”
车夫去了。
我与苏丑儿走回府,家人上下一片阴郁,依旧是老管家跑前跑后,一应仆从都很是周到,可我偏偏发现少了几个人。
“老伦,叫三儿来,我有话问他!”我端起备好的茶水,放在唇边慢慢啜饮,一边看他的神情。
“回殿下,三儿的表侄子过满月,老奴放他半天假,叫他去看亲了。”他很是殷勤地答道。
“哦,这么不巧?那叫小兰草那丫头来,主子有个珠花想赏她。”
“呃——主子,小兰草的娘病了,早上也请了假回家了。”
“是吗?那么叫老齐来,我要他给我备一匹好马,明天想出去跑跑。”
“嗬嗬,主子!”他笑得跟朵花似的,“吩咐这种事情还要您亲自叫他吗,老奴替您张罗就好了——”
“好吧!”我眯起眼睛,将茶碗放在桌子上,“看来这所宅子的主人不是我,而是你了?”
那管家眼中没有一点惧色,反而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说:“殿下这话可夭折杀老奴了,但殿下今天要找的这几个人老奴确实是给您叫不来——”随即他又压低声音说:“所以殿下还是安生一点,过您的太平日子!”说完还及其无耻地笑了几声。
好么,这就已经开始跟我叫板了。我坐了片刻,喝完了茶,缓缓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斗篷递在他手上,温和地说:“老伦,你下去吧。七天后是我的生辰日,明儿晚上叫大家停了活,都到上房来领赏银。”
“是,殿下!”老伦很是得意,皱纹遍布的脸笑开一片。我掩住心里的恶念,径直回卧室去了。
婆婆在我卧室的外间,那里坐了一个瞎眼老妇,婆婆正给她擦手,和他拉家常。那老妇口中絮絮叨叨,“小九儿说过他在一家好人家当差,不愁吃不愁穿,给的银钱足。没想到还把我这瞎老婆子叫来串亲戚,真是菩萨慈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