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人相见(第2/3 页)
扭头不看他的方向:“我去做什么关大人什么事情?莫不是我做什么都还要与大人报备不成?”
“你我已经有媒妁之言,妻子去哪里不应该报备夫君吗?”周恪己自己说完,大概也觉得有几分古怪,就这么抵着自己的下巴,焦躁苦闷地皱起眉,自己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抬起头就赌气一样把后面半句话吼完,“从今日起,阿梨要去哪里,必须报备到我这里!如若阿梨不愿意如此,就……”
“就?”我脑子嗡嗡的,提高声音,“就什么?”
我们两边彻底赌气对上了,周恪己抿了一会嘴唇,好长一段沉默后背着手一挥袖:“就不要再出门了!从今往后有本侯允许才可出门!”
……我炸了,在沉默中彻底炸了。
我甚至不想跟他说话了。侯府眼下就来了四个下人和两个家丁,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都来看热闹,见我跟拦不住一样往外冲几个人也不敢拦住,我就这么一路疾步走,畅通无阻地冲到了大街上。
干燥空气里扑面而来的一阵带着暖意的微风一下把我吹醒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边城城关的房檐上挂着一颗由奶白转向明黄的太阳。我默默地捂着脸叹了一口气:“……还是冲动了。”
我并非不理解周恪己的心意,他害怕我受伤的心意我稍微一反应也就知道了。但是居然说什么要拘束我自由,真是让人恼怒。
边城比起京城都更加干燥,眼下八九月的天气还是颇为凉爽的,唯有晚上风有些大,我这下河人最初来这里的时候还有几次干得流鼻血,眼下还要在房间角落摆一盆水。真是处处都透着不爽利和不适应。
不过一旦稍微适应了,便也品味出边城诸多奇诡景致的开阔苍凉,就是一轮落日,总觉得这里的黄沙土城上高悬的那一枚,似乎比京城下河的看起来都要更小一些。我走在古城的街道上背手叹气,身旁来往的百姓形色匆匆,大约是要赶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关闭的城门。
犹豫片刻后,我转身朝约定好的巷子走去。
说老实话,要说和周恪己吵架后悔,我更多后悔我自己不应该以那种态度对待周恪己,而不是吵架本身这件事。吵架是一定要吵的,我早先就意识到反正这事儿不可能太顺利地过去——从温贤阁出来后,周恪己再也不会有那么被动的时候。
他就是再怎么温柔开明,他依旧是是被当做太子抚养长大的。善良也好、仁厚也罢,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周氏皇族的那一部分性格在。再说了,在这件事情上,更加古怪的其实是我。周恪己今后最少也是个君侯,也没听说哪个君侯家的夫人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古往今来都没有的事情……
“不过人活一辈子,何其短暂,为什么偏偏是我非要被拘束在后院呢?”我郁闷地想着,“今日可叫人替掉我做危险之事,明日可教仆役替掉我做脏活累活,最后可不就能找两个年轻柔顺的姑娘把我替掉吗?”
这世道,缺了谁都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一点我深以为然。正是因为什么事情都能被轻易取代,所以人只需做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就好,何必非要去纠结是否一件事情非我不可?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走到巷子里,四周倒是清净不少,我原本还有些忐忑万一那个老人没来怎么办,万幸老人蹲在地上,也是有几分忐忑地左右张望着,见到我匆忙站起身:“女菩萨,您可来了!”
我心里也有了七八分底气:“如此看来,那位为你们出谋划策的智士,大约也愿意赏光见在下一面?”
“先生见到手帕,只让我送这封信给菩萨。”老人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战战兢兢地掏出密函递给我,“女菩萨,这就是先生让我带的信。”
我答应了一声,打开密函:“久闻许女官高义善良,欲往而见之。今日戌时城中东北角帝君庙中,若姑姑不嫌弃粗人鄙贱,可单独前往,有要事相商。”
我拿着信,反而生出了几分忐忑:这人好生奇怪?我在宫中虽然颇有些恶名,但是眼下还没能波及到民间才是,怎么这人上来就给我带高帽子?
这一想,我又觉得事情越发诡异起来。按照我往日瞻前顾后的性子,眼下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去找周恪己和唐云忠商量商量,然而脚还没迈出去呢,我先想起来刚刚的事情。
——倘若真的告诉周恪己了,他能允许我去?
要是今天以前我应该是半点疑虑没有的,我们同为战友,相互信任,不管以后身份如何变化,他是好人我也是。然而今天我才意识到,大事信任不代表小事每件都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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