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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冤仇呀。再想想她打死高连城时，高家的悲惨景象，她的心情也万分复杂，她既害怕，又内疚，她怕老人为了报仇，真要掐死自己，自己被掐死了，自己的仇又要谁去报呢？她又想，毕竟是自己在那场打铁比赛中，打死了老人的儿子，打死人家儿子的人，不该死吗。一想到自己该死，她的心情反倒安静了下来，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是死是活，凭天由命吧。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高占山面对一个年轻女人，实在下不了手，就先说话了，他用颤抖着嗓子，说：“我，我今天，是为了给我儿子报仇，是你打死了我儿子，常言说：‘歉债还钱，杀人尝命’，你打我儿子的时候，你不该下死手啊，你既然打死了我儿子，你就该死，是你该死啊。”

山雀闭着眼睛，什么话也不说。

高占山吼叫着：“你说话呀，你自己说说，你打死了人，你该不该死啊？”

山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从嘴里说出了清清楚楚的两个字：“该死。”

高占山听山雀自己说出了这么两个字，满意地点点头，说：“好，好，临死前，我叫你一声‘姑娘’吧，姑娘，从你刚才能说出这两个字，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是一个明辩是非的好姑娘，你是能原谅我老汉了，老汉我是为了给儿子报仇，才要杀你的，我，我可要对你下手了。”说着，高占山的双手，朝着山雀，狠狠地抓了过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章　纠缠着的仇恨（5）

###（五）第七章　纠缠着的仇恨　（5）

（五）高占海和尹浮萍看着横肉看守那傻乎乎的横样儿，看看他手里还端着枪，就不敢再和这样的混人犟什么，只好回到厢房。老两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谁也拿不出一个好主意来，心里还惦着山雀那一声“啊”，不知道这声“啊”里，预示着什么，急得老两口干搓手。

尹浮萍一抹眼泪，几乎是哭着说：“咱们，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干等着让山雀死在高占山的手里吗？”

高占海瞪着眼，什么话也不说，好半天，他回身抄起猎枪，就往外走。

尹浮萍见高占海拿起猎枪，这叫她更慌了，她拉住高占海，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要干啥？那边，山雀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这边，你又要惹啥事去，你这样，你还让人，过不过日子了。”

高占海：“这日子还咋过？本来就是过不了日子了，你还想过什么日子？”说着，高占海挣脱尹浮萍的手，拿着枪就往外挣。

尹浮萍死死地拉住高占海，说：“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呀。”

高占海一摔胳膊，又一次挣脱了尹浮萍拉着他的手，倒拎着猎枪，冲出了房门。

尹浮萍也要跟出去，山崽儿“哇”的一声哭，就象一根无形的绳子，把尹浮萍又牵了回来，她弯腰抱起山崽儿，一连声地叫着：“奶奶的好孙子。”一边叫一边流眼泪，哭着哭着，索性就放开声地大哭起来，睡得正香的月牙儿被尹浮萍的哭声哭醒了，小月牙儿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看着奶奶在哭，她的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厢房里，老的小的哭成了一团。

尹家大院的正房里，山雀看着高占山伸过来的铁叉一样的双手，眼睛一闭，说了声：“怀清，你的仇，你的大仇，山雀我为你报不了啦，你，你死得冤啊。”

高占山听了一愣，他的手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追问着：“你，你说什么？你要为谁报仇？”高占山正一心要掐死山雀，没听清山雀说为谁报仇。

山雀没有说话，甚至连眼也没有睁一睁，她还是静静地等着，等着高占山那铁叉一样的双手把自己掐死，她心里希望这双手快些抓来，早一点儿把自己抓死，自己死了，一死百了，自己也就彻底解脱了。

高占山见山雀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又进一步问：“你是说，你要为高怀清报仇么？”

山雀听高占山问得这么具体，不知道高占山问这话是啥意思，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高占山，说：“是啊，我是要为高怀清报仇，咋啦？”说完，她又闭上眼，摇着头说：“可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死了，还能为谁报仇呀，说啥都没用了。”山雀又静静地等着，等着那铁叉一样的手来抓自己。

高占山直起身来，他说话的口气，似乎也缓和了许多，他看着山雀说：“姑娘，你说你要为高怀清报仇，高怀清的仇是咋回事？你好好和我说说，高怀清的仇，是你的仇，也是我的仇，高怀清有仇，我高占山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