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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刺痛了起来。

一向是热血男儿的野豹连嗓音都带着哭腔，用力瞪大眼珠子不让泪水滑下来：“屯留一共有数十万的百姓，他们历经万难躲避烽火才把屯留这个家园建立出来，这里有天真活泼的孩子，有美丽大方的小女孩，有调皮可爱的小男孩，有赤子之心的中年人，更有善良朴素的老人家，他们最简单的愿望就是一家人能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可如今却为了大王与成蛟之间的政治意义踏上不归路，值的吗？”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或许是饿了，她正偷偷摸摸地爬在地上找着吃的东西，终于，她在一个破缸里找到一个早已发臭的萝卜，因为过于饥饿，她顾不得脏不脏，三口就把整根萝卜吞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她又干呕了起来。

这一幕，刺伤了三人的眼。

“你认为我们有选择的权力吗？或许未来，还有更多的不堪在等待我们执行！”王翦毫无生气地道。

“你是说，大王会杀更多的人？”野豹眨着泪眼望着王翦。

“不知道！”王翦转过头看着莫愁，认真地问：“在你看到这群无辜的百姓被发配到临洮之后，你还会说他对你很好吗？”

莫愁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倚靠在一根木头上。成蛟有句话说的没错，她和嬴政都是同一路的人，他们一样会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一样会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更多的人，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空气中，一股很浓的血腥味飘了进来，耳边响着苍狼精英队的话：“启禀将军，成蛟余党一万九千人全部迁灭，百姓抵抗着也一并屠杀！”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成蛟兵变！

长安君成蛟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於临洮。将军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尸。河鱼大上，轻车重马东就食。

夜，再次凝结了起来。

☆、118沉重的心

回到秦宫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风尘仆仆地赶回宫中的第一件事，莫愁就是到夏夫人宫探望夏夫人。华丽的衣裳不再，满室的芬芳也变成了一层层令人呕吐的腥味，随着夏夫人的‘降职’及嬴政的‘特殊关照’，她的下人也跑得只剩下一位，从凌乱的房间和桌上已经发霉的饭菜，莫愁可以看出，夏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夏夫人瘦材如骨地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看到莫愁，她激动地咳嗽起来，一口血甚至吐了出来。干裂的嘴唇轻轻一扯马上有血溢出，她伸出舌头邪恶地舔掉，嘶哑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杀过很多人，甚至还用那些女人的血浇出了一朵漂亮的海棠花，却从不知道，原来血是那么的腥和苦！”

“听说，小菊死了！”

“背叛我的人，下场只有死！哪怕我和我大哥都已落马，可我们的身后还有许多为我们办事的杀手！”夏夫人的眼角闪出一抹犀利的寒光，笑容让人寒毛都束了起来。

莫愁不嫌臭的找了一张离夏夫人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漂亮的睫毛微扇，冷冷道：“你们本可以过得很幸福！”

“身在帝王家，你认为我们还有资格去评什么是幸福吗？”夏夫人很平静地躺回榻上，长长的眉毛微微一眨，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轻声道：“那年，我才十岁，父王为了巩固政治地位，他把我送给了先帝，如花的年龄就在踏入宫廷那刻开始变得伤痕累累，短短三月，我从一个单纯不懂事的女孩直接变成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狂魔，一年后，我生下了成蛟，满心以为他就是大王子，未来继承大王之位的嫡子，谁知，半路却杀出来一个赵姬，她是歌姬出身，身份低微，可嬴政给她带来了福气。也就在那刻我才知道，原来先帝早在赵国的时候就有了一位夫人，还有一个比成蛟大几岁的大王子！”

“我恨赵姬，她比我貌美，她比我风骚，还比我有手段，她的出现完全把先帝从我的身边夺走，我从高高在上的夏夫人一下子跌入谷底，甚至比冷宫的疯子还不如！可为了成蛟，我忍气吞声的活了下来，先帝偏心，华阳太王太后偏心，就连我的亲姑姑夏太王太后也偏心，她们都不爱成蛟，好像先帝只有嬴政一个儿子！当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成蛟时，我这个作母后的心被狠狠刺伤了！为了儿子，我更加疯狂，我每一天都在算计着别人，防范着别人，算来算去，防来防去，最后，我迷失了自己，也输了儿子”说到这里，夏夫人的眼角滑下来一行泪。

莫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从怀中掏出那条绣着夏蛟的手帕放到夏夫人的手中，柔声道：“成蛟要我告诉你，他过的很好，虽然在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