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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王不温不火,依旧是淡然乖巧的样子,笑道:“儿臣以为,靠女人得来的权势,不是真本事。”
皇帝眸色一暗,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是在讽刺朕?”
纪王忙拢袖:“儿臣不敢。”
“老四,你记住,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有些事你迟早得面对,莫要逞强。”皇帝这一番话说得含蓄,但纪王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暗示意味,一颗心当即沉了下来。
纪王笑道:“儿臣向来不是英雄,不在乎气长还是气短。”
皇帝气得面色涨红,叱道:“朽木!”
纪王依旧好脾气地笑着,不为所动。皇帝自个儿生了会闷气,觉得无趣,便对一旁的大太监道:“全福,去议政殿走一趟。”
全福看了纪王一眼,忙躬身向前,取代纪王的位置扶住皇帝,“哎,陛下慢慢的走,老奴扶着您。”
纪王独自站在殿前的桃树下,静静望着皇帝萧瑟的背影远去,嘴角的笑意越发讥讽起来。
微风拂动枝头,冰凉的桃花在他发髻上轻舞,带起微微的痒意。
他抬首一看,头顶的桃花灿然,如霞似粉,娇俏得很。他摘下一枝开得正旺的桃花,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将花枝小心翼翼地揣入袖中,转而朝宫门走去。
都说春困秋乏,徐南风本在廊下看书,但听着满院的莺歌鹂语,品了两杯小酒,一股困意便涌上了心头。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院中敷了残红的秋千椅上,支棱起一条腿躺下,曲肱枕在脑后,将书卷往脸上一盖,闭目悠然地睡起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南风迷迷糊糊中感觉鼻尖微痒。她掀开书卷的一角,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纪王那张毫无瑕疵的俊颜。
只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了枝淡粉的桃花,如同逗猫一般,笑着用桃枝去挠她的鼻尖。
“回来了?”徐南风打了两个喷嚏,又揉了揉鼻尖,伸手去抓那枝桃花,笑道,“哪儿来的?”
纪王伸手捻去她发间的花瓣,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宫中采的,满院的桃花,唯有这一枝最美,送你正合适。”
徐南风仰躺在秋千椅上,一荡一荡的,将那枝桃花放在鼻端轻嗅,柔柔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既然喜欢,可容我讨个奖赏?”说罢,纪王俯身,隔着桃花瓣吻上了她的唇。
徐南风轻笑一声,弃了书本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院中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如烟似雪飘落在拥吻的两人身上,如同编织了一个轻巧的梦境。
此时宫中,老皇帝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议政殿门外,隐隐约约看见殿里头有人影走动。他停了脚步,眯了眯浑浊的眼睛,问道:“全福,殿中可是太子?”
大太监伸长脖子,朝里头望了一眼,颌首道:“回禀陛下,的确是太子,还有苏丞相和兵部尚书,似乎是在议事呢!”
皇帝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守在殿门前的内侍想要进去通报,却被皇帝一个眼神喝止。
老皇帝艰难地走到议政殿门口,刚巧听到里头的兵书尚书道:“……太子殿下,军银一事事关重大,可否要先请示皇上?”
太子将折子一扔,冷声道:“父皇年老体衰,早已授权我掌管政务,还是别去烦扰他了。我既是储君,为父皇分忧乃是本职,你们且听我的便是。”
老皇帝被他那句‘年老体衰’刺激得不轻,当即面色铁青,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龙颜大怒地冲进去。
然而,他几番忍耐,终是在内侍们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当天夜里,皇帝便连下数道旨意,罗列太子大不孝之罪,将其临朝亲政的权利悉数收回,分摊给纪王。
东宫大势已去,朝堂一片哗然,废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皇宫。
三月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月份,宫里宫外为废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唯有纪王依旧不动如山,除了上朝议事,其他时候便与徐南风呆在府中,谢绝一切宾客拜访。
用纪王的话来说,越是动乱,就越需要避嫌。
夫妻俩看书练剑,清闲自在,直到姚江那儿传来了剑奴的消息。
这两个月来,纪王一直在派人联络剑奴,可剑奴得知九公主嫁去岭南的消息,早已是心灰意冷。
一如九公主所料,剑奴既然领了军职,便不忍心放弃自己的将士独自逃亡,只在信中推说道:“某对九公主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