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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风道:“既然知道此事会伤了女儿的心,伤了我娘的身,你还执意为之,岂非无情无义?”
“你……徐南风,你且说同意不同意?”徐谓被逼急了,硬着头皮道,“为父丑话说在前头,古训有言:父母命,不可违,你私定终身已是城中丑闻一件,若不答应绝亲之事,便是不孝至极,嫁过去后,于纪王名声有损!皇上威仪,断不会容忍有辱皇家颜面的女子为妃!”
“皇上赐婚,何来有辱!”徐南风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心如刀绞,拔高了声线道,“断绝便断绝,权当是你我间父女情份喂了狗!但这份帛书的措辞颇有不妥,我不满意,需重新写来!”
说罢,她转头盯着徐宛茹,厉声道:“拿纸笔来!”
徐宛茹被她的神色吓到了,一口气憋在胸腔中,涨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氏朝她点点头,道:“听她的,拿纸笔上来。”
徐宛茹这才嘀咕着‘凭甚要听她的’,不情不愿地挪到书桌前,铺纸磨墨。
徐宛茹泄愤似的,将墨条磨得沙沙作响,片刻,她将墨条随手一扔,气呼呼道:“磨好了!”
徐南风走过去,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颤抖的指尖,将帛书上‘有女徐南风,年十九,因其行为乖张,蔑视礼法,上不孝亲,下不爱幼,屡教不改’的这行字狠狠划去,改成‘有女徐南风,年十九,因父追名逐利,恐其政见不合有损徐家仕途,故罔顾人伦,狠心与女南风断绝关系’……
字字诛心,句句泣血。
将帛书中对自己的谩骂侮辱之词修改完毕后,徐南风又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将徐谓为了攀高枝,抛弃糟糠之妻另娶高官之女的负心事一一道来,写到最后,一旁观看的徐谓忍不住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写毕,徐南风又将两份文书抄录了一遍,这才提笔吹墨,将另一份写有徐谓抛弃妻子一事的纸张递到徐谓面前,说:“尚书大人,你想与我断绝关系,可以,但你也别忘了你十几年前犯下的丑闻。若是将来你们做了任何对不起我娘的事,我便将此书昭告天下,到时候再看看,张家能不能保住你的乌纱帽。”
徐谓身为朝廷要官员,名节和品德至关重要,若是当年他抛妻另娶、贬妻为妾之事败露,最少也是个贬谪的下场,还会牵扯到张氏一族和太子的名声。
徐谓不乐意了,目光有些躲闪,声音都没了底气,“你这是何苦,当真要逼我至此?”
“到底是谁逼谁?我不过是在自保罢了。”徐南风哂笑一声,说:“放心,若是我娘能快快乐乐地颐养天年,你们便什么事也没有,我的要求如此简单,徐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徐宛茹在一旁嘀咕道:“还没出府呢,就连爹也不认了,一口一个‘大人’……”
张氏狠狠瞪了她一眼,徐宛茹只好垂首闭嘴。
徐南风将帛书狠狠拍在案几上,讥笑道:“徐大人,人在做,天在看,当心报应不爽。”
说罢,她苍凉一笑,转身出门。院中花香鸟语,春光明媚,她却如坠冰窖,一颗心冷冰冰,再没了温度。
第9章 再遇
回到后院,便见叶娘一身花哨艳俗的打扮,立在西厢廊下张望。
见徐南风回来,叶娘迫不及待地拉住她,欣喜道:“南儿,听说你爹将你叫去书房议事了,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在讨论嫁妆的事?”
叶娘今日穿了簇新的衣裳,可妆没画好,蛾眉一高一低,胭脂敷得太红了,但这些都无法掩盖住叶娘眼中的骄傲和兴奋。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高兴得像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书房里字字诛心的话语,那封令人心寒的帛书,徐南风怎么忍心告诉这个可怜的母亲。
空气像是被稀释了一般,窒息得难受,徐南风没有接话茬,走进屋疲惫道:“娘,别说了。”
“哟,害羞了?”叶娘沉浸在与皇帝结为亲家的喜悦中,全然没注意到徐南风苍白的面色,仍喋喋不休道,“纪王府的聘礼一定不少罢,回头我跟你爹说说,嫁妆须丰富些,不能丢了徐家的脸。”
叶娘哪里知道,徐谓非但没准备劳什子嫁妆,还要与她的女儿断绝关系,若是知道了,定会气得肝肠寸断。
徐南风不敢想象那画面,她眼眶发红,只能匆忙捂住了眼,将泪渍揉碎在眼中,不给它淌出的机会。
正压抑着,又听叶娘道:“对了,我托人给你舅舅一家送了信,他们这两日就会登门拜访。”
徐南风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娘,家里的破事都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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