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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她……根本不是‘她’!
既然如此,她凭什么做出懂得一切,明白一切,知晓一切的样子?凭什么望着自己时眸带悲伤?凭什么……凭什么去装去模仿‘她’?
又凭什么用这些与她根本毫无瓜葛的东西,去吸引他的注意?!
“母妃,是泰儿自己不小心。”察觉到气氛窒息,永泰低着头小小声道。
低头瞧着永泰扁着小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何依平了平气,又细细查了查他烫红的地方,不免一阵心疼,要骂又不舍得。
林素月一旁瞧了一阵酸涩,那酸涩中却又夹着深深感激,永泰即是治儿,那么何依这些年来的苦与泪皆是因凤遥夕而起,只怕嫁与祁恒逍也是……
思到此,林素月心下不解,那祁恒逍素与自个儿为难竟会替何依瞒天过海看顾泰儿?
可是,不论怎说,何依她为自己做了这王妃,自折双翼困自己于金雕玉砌的王府之中,任那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一点一点吞噬曾经的妙手玲珑……
“王……妃,我……”极为艰涩的开口,林素月但觉千言百语百感交集一起涌上。
似甜,母子竟能相逢;似苦,深恩难报昔日情谊难续;似痛,母子相见难相认旧友竟为敌;似酸,咫尺之距天涯之隔。这千回百转百转千回的滋味堵在一处,启唇却是哑然不知如何说下去。
“侧妃……妹妹。”
将侍女捧着的干净衣衫替永泰换上,抬头何依却是一笑,“妹妹无需担忧,是泰儿自己调皮不懂事我自是知道的。”
如此贤良,如此淑德……
林素月却觉得心猛地一抽,可那人的微笑却愈发亲切起来,接着道:“刚才一时情急,妹妹别往心里去。”
“不……”
不要这样,何依,请你别这样戴着虚假的面具隐去怨恨怒气,若然心中不满,请你大声地责备,尖刻地质问,一如曾经,无论如何请别这样。
心隐隐作痛,林素月开口却道:“不是,是妾身的错,不曾看顾好……世子。”
话出口,已是万箭穿心,望她真情以待一如过往,却忘了如今这世上最虚假的人……便是自己。
这皮囊身份举止言谈无一不假,凤遥夕已亡,林素月已死,如今活着的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一缕幽魂罢了。
抱起永泰的何依本该头也不回的离去,却偏偏鬼使神差地回头一望,只觉心似乎停了一下。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分明弯着,可她不知何故偏能从那平静无波的表象下,看出其中暗暗流淌着那比悲伤仓惶更多十分无奈,比锥心之痛更多十分绝望的凄绝苍凉,仿佛这十丈红软全在一瞬飘渺,万千世界在她眼中全都苍白如雪……
“你……”
何依怔了怔,竟是向她走近了一步,偏此时怀中的泰儿连连拉她的衣裳,奶声奶气撒娇道:“母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明白永泰这是误会了自己欲对林素月不利,在帮她,不觉怒气又生。
好,真好!
大的不知怎的神智不清,神魂颠倒,全不知轻重也便罢了。连这自己护了五年,爱了五年,掏心掏肺待了五年的孩子,竟也帮起这不知是否暗藏奸诈的女子来了!
自己耗尽心力,费尽心机,学尽用尽曾经不屑不齿的计谋手段是为了替遥夕报仇,却更是为了好好护住这个孩子,可到头来呢?
他全不知自己一片苦心,不懂自己胆战心惊,不知他的秘密……想起先前骤然进屋时,林素月抚着那胎记的模样,那种专注的神情……分明是知道些什么!
袖口内的手紧得几乎要掐出血来,何依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这便把这泼猴带走了,妹妹好生休息吧。”言罢,仪态万千地往外走着。
她今生最好的朋友性命相交的知己,抱着她的孩子越行越远……林素月猛然上前几步,启唇声低哑而压抑:“何……依……”
何依已然行至门外风过簌簌,那声太轻她听得不甚清晰,似有闻,似无听,又或是敢听而不敢信,偏那风声给了她理由去否决回避。
她……她说了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说什么?”带着几分迟疑,何依轻轻开口。
何依满眼的怀疑不置信,她怀中的泰儿紧紧拉着他……母妃的衣襟忐忑不安的样子。
林素月低头,勾起全是苦意的一笑,她生而不养已然愧为人母,难道还要去破坏泰儿如今的生活么?
“妾身,恭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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