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怎么了?你原来不是想当良臣吗?缘何这次要当忠臣?想以此让我当昏君吗?”
他又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好一个处心积虑的老儿,你魏征似抱有必死之心,知道我定然不会杀你,所以才如此大胆,将我羞辱到极致。”
是时,李世民虚心纳谏天下知闻,若魏征因此篇谏章得罪,哪怕是小小的责罚,传扬出去,天下人定然说善纳谏的皇上从此改了心性。
如此,实在有碍治国大业,李世民十年来的努力因此而付诸东流。
李世民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十余年来,魏征所上谏章无数,其中固然言辞激烈,直揭其短,让李世民多次下不了台,然其谏章高屋建瓴,多是真知灼见,纳其言确实对国家有利。
李世民多年来感到,采纳了魏征的意见,除了面子上有点委屈以外,其他的对己对国都非常有利。
眼前的这篇奏章也是这样,因为魏征到了现在的年龄和地位,他不会再以言语邀宠,也不会存心找皇帝的别扭,他所以写出如此激烈的话来,定是禀承其一贯的宗旨。
这样又促使李世民坐到案前,耐下心来,继续看魏征的谏章。
“陛下初登大位,高居深视,事惟清静,心无嗜欲,内除毕弋之物,外绝畋猎之源。
数载之后,不能固志,虽无十旬之逸,或过三驱之礼,遂使盘游之娱,见讥于百姓,鹰犬之贡,远及于四夷。
或时教习之处,道路遥远,侵晨而出,入夜方还,以驰骋为欢,莫虑不虞之变,事之不测,其可救乎?此其渐不克终,七也。”
李世民现在当了皇帝,再不像昔为秦王之时,可以跨马征战,只好将其尚武本色隐于围猎及驱马驰骋之中。
贞观初年,李世民忙于治理天下,出外游猎的时候不多,顶多带领宿卫在宫中射箭比武,以呈其乐。
这几年,李世民见天下安定,出外围猎、游历的机会比较多起来。
按照魏征等人的意思,若百姓见皇上动辄带领从人出外围猎,会认为这是嬉于国事的行为,因此要尽量减少。
李世民读到这里,点点头,心道:“这段话还算说得恰切,并未夸大,我出外的次数确实频繁一些。”
“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然则君之待臣,义不可薄。
陛下初践大位,敬以接下,君思下流,臣情上达,咸思竭力,心无所隐。
顷年以来,多所忽略,或外官充使,奏事入朝,思睹阙庭,将陈所见,欲言则颜色不接,欲请又恩礼不加,间因所短,诘其细过,虽有聪辩之略,莫能申其忠款,而望上下同心,君臣交泰,不亦难乎?此其渐不克终,八也。”
李世民刚即皇帝位之时,其威容严肃,群臣奏事时往往心怀恐惧,被王?发现上疏谏止。
从此,李世民会见群臣时,多以和颜悦色鼓励群臣说话。
。。
纳谏言停建新宫 退吐蕃急出劲兵(2)
然近年以来,因天下大治,李世民自视其能力超卓使然,不自觉地变换了态度。
其自恃聪明的思辨谋略,群臣奏事时,他或对不感兴趣的话题“颜色不接”,或打断奏事者的话而直斥其短,使群臣奏事时心有所忌,不敢随意说话。
魏征认为这样会堵塞言路,渐渐会使君臣产生隔膜。
李世民此时的心情渐渐平复起来,心道:“所谓旁观者清,许是我果真如此,然不自觉。”
“傲不可长,欲不可取,乐不可极,志不可满。
四者,前王所以致福,通贤以为深戒。
陛下贞观之初,孜孜不怠,屈己从人,恒若不足。
顷年以来,微有矜放,恃功业之大,意蔑前王,负圣智之明,心轻当代,此傲之长也。
欲有所为,皆取遂意,纵或抑情从谏,终是不能忘怀,此欲之纵也。
志在嬉游,情无厌倦,虽未全妨政事,不复专心治道,此乐将极也。
率土?安,四夷款服,仍远劳士马,问罪遐裔,此志将满也。
亲狎者阿旨而不肯言,疏远者畏威而莫敢谏,积而不已,将亏圣德。
此其渐不克终,九也。
“昔陶唐、成汤之时,非无灾患,而称其圣德者,以其有始有终,无为无欲,遇灾则极其忧勤,时安则不骄不逸故也。
贞观之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并就关外,携扶老幼,来往数年,曾无一户逃之,一人怨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