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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着他骑着那日的那匹青骢,缓缓向她行来;抑或她正在湖畔赏景,一回身,发现他在身后微笑地凝视着她。
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她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熬到天亮,砰然推开门准备去洗漱时,看见的却是慌张地从石阶上站起的阮郁。
她震惊地站在原地,就那样与他对视着。
许久许久。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近!!!”
阮郁匆忙捂住双眼转过身。她故作愤恨地说完话后立刻重新钻进屋子里穿好外衣,梳好发髻。
半个时辰后,两人又在旧地重逢。
“你……为何来的如此之早?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梳妆完毕,表面淡定,心跳却快于平日,连说话声音都有一丝颤抖。虽说喜大于惊,但她却坚决控制着,希望不要表现出来。
“……是姨母出门时许我进来的……我……担心找不准地方,于是早来了些许……”他的话语里竟透露着些许不安与委屈,琥珀色透明的眸子并未直视她,而是看向脚下。
那你又为何不等在前厅,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几欲问出口,又觉得答案定会令对方感到尴尬,于是咽了下去。
他的耳垂处依旧有一丝朱红。当她注意到此处的时候,脸颊也莫名的烧了起来。
她清清嗓子,柔荑般的手向远处一指,“书房请便。”
阮郁其实并不擅长诗歌。
当她指着院落中一株海棠,对他说,“以海棠作诗一首,不限韵,请。”的时候,他没能像她所认识的文人雅士一般出口成章,甚至于连思考的姿态都没做出。他只是沉默着,用水亮的琥珀眸子望着她,嘴角抿着笑容。
“我……并不善于作诗……那日前去灵隐,只是为了去见旧交一面……”
往日的她,此时应是已然笑容可掬地送客了。然而,面对着这样的他,她竟想不出将他请出苏宅的理由。
只因他不会作诗,不懂诗文就要将他请出门?
不合适。
不愿意。
有雀鸟从海棠树上飞下,飞至书房门檐,叽叽喳喳地叫起,惊醒她的神思。
原来不知不觉,她又那样呆呆地看他看了许久。
“无妨,今日春和景明,难得的好天气。诗且不作,山水不可不赏。容在下尽地主之谊,邀公子同游西泠罢。”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游了灵隐,赏了西泠。清河坊的冰糖葫芦,雁荡山的十里兰溪。平湖婵娟暖色,钱塘浪涛拍堤。
阮郁每日清晨御青骢而来,她便坐了油壁车,跟在他的马后。像是出嫁的女子,由夫君在前头领着,走过长街短巷,走过朝霞夕日,走向属于他们的日子。
隔着那一道帘子,望着马背上的他,宽厚的肩,挺拔的背,她会有错觉,会觉得自己,真的是这样一位出嫁女子。
其实,阮郁有何处好?
阮郁有何处好?
他不会作诗,不知音律。不善言谈,不喜表达。他们一同的时光,时常只有她的声音,她在谈天说地,她在感慨惊叹。他只是倾听的那个,随声附和的那个。
有时候她都会感到疲倦,犹如在启蒙一块木头,永远都得不到回应。
然而,就在这样的疲乏中,她渐渐地,说出了一些深藏心底数年都未曾说出过口的话,流露出了一些拼命压制多次却从未展现出的情感;她会在他面前毫无顾及的大笑,也会不明所以的大哭;会像一般闺阁女子似的撒娇,会提起裙摆在山野间疯了般的狂跑。
而阮郁会在她大笑的时候,目光如同清暖的泉,将她包围,会在她哭的时候,用自己的怀抱锁住她的泪水;会在她撒娇时,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抚摸,会在她狂奔时,站在原地,微笑地等候。
成千上万的路人,不可计数的情愫。
她看过许多,想过许多。
虽然没有一样如当下此般,可当下,她觉得很好,很好。
倘若有朝一日她已疯魔,成了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烈焰乱舞,祸害人间,他不会是浇灭自己的水,也不会是抬水来浇灭自己的人。他或许是唯一一个,会缓缓张开自己的双臂,走向火焰,抱住火堆的人,任由大火灼烧自己,纵使已然遍体鳞伤,也要轻柔的拥抱住她,平息她的怒意的男人。
这样的他,就够了。
这样的爱情,就够了。
那日夕阳正好,西泠静水流深,波光粼粼。她跳下车,提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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