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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终年不化的积雪里冷彻心扉;然后下一秒又似乎被扔到马鲁姆火山深处滚滚岩浆中备受煎熬。风雪捆绑住他的肢体;他动弹不得。天幕遮挡住他的双眼,他举目黑暗。尘埃掩住他的口鼻,他气息微弱。
有那么一瞬间,江予感觉自己真的距离死亡一线之隔。他并没有那么眷恋这尘世,但他也有许多放心不下的东西。只是他又放任自己堕入无边灰烬中;没有挣扎。他快速的坠落;似乎掉落的深渊永无止境。然后他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令人烦躁的喧嚣;黑暗褪去之后是剧烈至极的天光。他轻飘飘地下落,然后轻触在温度冰凉的地方。
骨肉筋骨都似乎已经被冰封,就连眼皮都无法动弹。他看不到他所坠落之地也无法触摸这冰凉的空气,存活下来的只有那几丝飘渺的意识,他们时而在血管脉络中飞舞又时而破体而出遨游于世外。
他觉得怀念,这里的空气让他觉得熟悉。就连身体所沾染的温度都似乎于那久远的记忆重合。但是他说不上来,那些碎片零零星星太过于模糊,拼凑起的感知也变得不那么拥有可信度。
那边传来争吵声,瓷器碎裂声以及缠绕在人与人之间那些缠缠绵绵的丝线崩断声。这些声响一时间又像是组成了一个交响曲,不断侵入他的内心。他莫名的觉得委屈,觉得受伤。他想哭,只是泪水不知在何处。
“够了!适可而止一点吧dad,不要总是妄图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要胡乱的过来指挥我!我真是受够了!”
“sean,我是为你好。”
“哦,不要再跟我说你是为了我好了,please!把我当个成年人可以吗,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判断是非好吗。”
“但是你所做的没有表现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模样,叫我怎么放心。”
“oh,shit。该死的我哪里没有表现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模样。我明明在国内玩得那么好你叫我出国我听你的就出国,我明明对商管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叫我读MBA我听你的去读MBA,我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你说不同意我立马就分手,你叫我放下手里的事回过给你料理公司我也立刻飞回来了啊。你说为了我好我都认了听你的话,你还要我怎么样!现在我不就是喜欢上了赛车吗,有什么错。你非得要这么逼我吗!”
“sean,你还小……”
“我不小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十九岁的生日了!dad你到底有没有真的为我想过!”
“sean……”
“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身上背的包袱有多重吗。我是你儿子所以必须得优秀,我是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必须要出类拔萃,我是所谓的太子党所以一言一行都由不得我自己!我是dad的儿子所以我就必须听从dad所有的安排,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在国外每天对着那些恶心的书强迫自己看下去的时候有多想直接一枪崩了自己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赛车吗?你知道我每次见dad你,对你嘴里说的那些个这样不可以,这个不行,那个你不能做有多害怕吗?dad,你总是这样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我宁愿你对我视而不见,什么都不管也不要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你摆布!”
“不……我……”
“好了dad,总之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放弃掉赛车的,就这一次我不会妥协。如果你觉得我去当个赛车手丢了家族的脸面,你随时可以拿断绝关系的合同书给我。”
这一句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可怕的沉默。然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逆子。”
“呵,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我今天回来就是和你说一声的,你就算不同意我都已经和车队签好了合同,过几天我就要回都灵去,如果你不想我恨你的话,请不要阻碍我。”
“…………”
“那么,再见了,dad。”
行李箱滚轮拉扯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是如此的决绝以及难以挽回,不要问江予他为什么会知道那地板是大理石,他下意识就这么认为。他感觉有无数水滴顺着脸颊滑落。他现在是躺着?是站着?还是其他奇怪的姿势这些都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江予觉得自己胸肺都被一团棉花堵住,泪水又似乎带着氧气决堤一般奔涌出去。他真的要死了。
这那周围的死寂又像是隐藏在空气中的千万根针,吸入肺腑之后就是遍体鳞伤。
“老爷,您……没事吧……”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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