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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其祸不小,千万必须赶回才是。”差了两个快手,一个名字叫是胥感上,一个叫是毕腾云。
两人承了旨意,赶到江边,恰好正在收拾起身。两个快手向前说:“衙中传出,说昨日老爷偶然有事,不曾留得二位奶奶进衙款待,心甚不安。今特差人请二位奶奶进衙,另要申敬。”侯、张两个道婆心里其实是要转来,故意又要推托,说道:“你的官府合前日到的奶奶,都是俺两人的徒弟,俺教他修身了道,他公母两个,才得修到这步地位,享这高爵厚禄,无限荣华。昨日俺从千乡万里,舍着命,老年入川,送他媳妇儿来到任里,做了官就不认的师傅了。你就不待俺们顿饭,你可也留俺到里边给杯空茶吃吃,叫俺同伴们看着也与俺两个增些体现。谁知一顿捻将出来,每人丢给五钱银子。你见俺们是这样行持哩?俺这是在路上,不得不收敛,没敢奢华。你还不知俺家里过的日子,十方的钱粮供着俺们吃用,百家的绸绢供着俺们的衣穿。张大嫂瞒着汉子送柴,李大娘背着公婆送炭。俺不耽着强盗的利害,俺享用着强盗的风光,他那官儿就放在俺们的眼里呀!昨日那每人五钱银子,俺极待使性子不收,看着女徒弟的体面,只得收他来了。俺们还想讨他的第二顿的小觑,翻身回去?你就是抬八人轿儿来接,俺也是不回的了!”
那胥感上、毕腾云再三恳央,同伴的众人又再三的撺掇,侯、张两个方才许了回去,叫众人再等他半日。两个快手一人守候,一人跑去唤了两顶肩舆小轿,簇拥两个道婆坐在里面。两快手扶了轿杠,说是老爷的师傅,将轿直进仪门,抬到宅门首下轿。素姐亲自接了进去,彼此见礼。寄姐慢腾腾的从内出来相见。素姐怕侯、张两个叫出不好听的名来,连忙说道:“这是我的妹妹哩。”彼此也行礼相见。
侯、张两个又寻狄希陈相会。寄姐还不言语。素姐道:“我为他没叫请二位师傅进来,请了他顿小小的棒椎儿,动不的,睡着觉挺尸哩!”侯、张道:“爷哟!你的家法还这等利害么?他如今做官的人了,差不多将就些他罢了,就打的他这们等的?他雌牙捏嘴的躺着,俺两个可有甚么脸在这里坐着哩?”素姐道:“狗!要不打他雌牙裂嘴的,他也还不肯叫人请您回来哩!”寄姐分付叫人摆果碟,定小菜,整肴办饭,款待二位乡亲。素姐见寄姐叫他乡亲,慌忙说:“你不知道,这都是咱家做官的师傅哩。”寄姐道:“我心狠,干不的吃斋念佛的营生,没有师傅。”
端上菜来,寄姐待陪不陪的。留完了饭,素姐让侯、张两个在衙内前后观看一回,又让他两个进自己房去,扯着手,三人坐着床沿说梯己亲密的话儿。侯婆子悄声问道:“这就是你的二房呀?眉眼上也不是个善的,你合他处的下来呀?”素姐道:“起为头他也能呀能的,后来也叫我降伏了。如今他既是伏了咱,我也就好待他。”侯婆说:“虽是也要好待,也不可太于柔软。那人不是善茬儿,‘人不中敬,吊不中弄’,只怕踹惯你的性儿,倒回来欺侮你。”素姐道:“不敢,不敢,他那魂哩!”
两个又道:“你真个把做官的打的动不得么?”素姐道:“我怕他腥气不打他?打够七百棒椎!是我常事也打,奈不过人们拉拉扯扯的,再没得打个心满意足的,没照依这一顿可叫我打了个足心自在。我不知他身上疼与不疼,我只知道使的我只胳膊生疼,折了般是的,抬也抬不起来。”侯婆道:“人不依好,在路上我没合你说来?到了衙里,头上抹下,就给他个下马威。人是羊性,你要起为头立不住纲纪,倒底就不怎么的。你没见公鸡么?只斗败了,只是夹着尾巴溜墙根,看见还敢回头哩?”张道婆道:“你打他这们一顿,他那小娘子就不疼,没说甚么?”素姐道:“我也料他有话说。谁知他一声儿没做,他倒也说不该回出你二位去。”又问道:“二位师傅,这回去盘缠还够呀?”
侯、张两个道:“咱家里算计,来回不过八九个月的期程,咱这一来,眼看就磨磨了七个月,回去说快着走,也得四五个月,就把一年的日子磨磨了,正愁没有盘缠哩。”素姐道:“不消愁。二位师傅,我叫他每人送二十两盘缠。”侯、张道:“不当家!他送就肯送这们些?俺又没有敬意送了你来。”素姐道:“怎么!使了他卖地卖房子的钱了?脱不了是没天理打着人要的!‘卖豆腐点了河滩地,汤里来,水里去’呀,怎么!”侯、张道:“虽是这们说,财帛又没在你手里,他不肯,你也就‘灯草拐’了。”素姐道:“他不依?不依又是一顿!”侯、张道:“他在那里睡哩?俺寻着看他看去。”素姐道:“雌牙裂嘴,鬼呀似的,看他待怎么!”侯、张道:“恨这们没情歹意,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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