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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不会绞死我。定了婚的人不一定都要成亲的。等到他们发现我在这间小屋里打扮得那么滑稽可笑,穿着袍子又戴着假发,也许会哈哈大笑。……再说,要是他们把我绞死,那又怎样!绞死,这是一种死法,与别的死法相同,或者,更确切地说,它与别的死法不同。这样的死是与终生游移不定的智者很相称的;这样一种死,非肉非鱼,正像真正怀疑派的思想,这样的死打上怀疑和犹豫的烙印,介乎天地之间,让您悬挂着。这是哲学家的死法,也许我的命中注定如此。如同生时那样死去,那是多么壮丽呀。”
教士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那么你同意了?”
“归根到底,死是什么?”格兰古瓦激动地继续说道。“无非是一个恶劣的时刻,是一道通行关卡,是从些微到虚无的过渡。有人曾问过梅加洛博利斯的塞尔西达斯,他是否情愿死去,他应道:‘干嘛不呢?因为我死后,可以见到那些伟人,如哲学家中的毕达哥拉斯,历史学家中的赫卡特乌斯,诗人中的荷马,音乐家中的奥林普。’”
副主教向他伸出手去,说:“那就说定了?您明天来。”
看到这个动作,格兰古瓦顿时回到现实中来了。
“啊!肯定不!”他应道,那口气如大梦方醒。“被绞死!这太荒唐了。我不干。”
“那么再见吧!”话音一落,副主教低声又加上一句,“我还要找你!”
“我才不要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再来找我哩。”格兰古瓦心里想着;随即跑去追赶堂·克洛德。“喂,副主教大人,老朋友别生气么!您关心这个姑娘,我是说关心我的妻子,这很好。您想出一个妙计,让她安然从圣母院出来,可您这办法对我格兰古瓦来说,极为不利。……我要是另有良策就好了。我可以告诉您,刚才我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假如我有个妙计,既让她摆脱险境,又不至于用小小的活结连累我的脖子,您说怎么样?难道这对您还不够吗?非得让我被绞死,你才遂心吗?”
教士不耐烦地扯着身上道袍的钮扣,说道:“废话真多!什么方法呢?”
“是的,”格兰古瓦自言自语接着说,并用食指碰了碰鼻子,表示在思考。“有了!……流浪汉都是勇敢的小子。……全埃及部落都喜欢她。……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起。……再容易不过了。……发动快攻……趁着混乱,轻而易举把她拯救出来。……就在明天晚上……他们才求之不得呢。”
“办法!快说。”神甫摇晃着他,说道。
格兰古瓦威严地朝他转过身去,说道:“放开我!您不是看见我正在出谋划策吗!”他又沉思了半晌。随后对自己的计谋大加赞赏,拍着手喊道:“妙极了!肯定成功!”
“快说说办法!”克洛德愤怒地又说。
格兰古瓦容光焕发。
“过来,我小声说给您听。这是一个反阴谋,确实巧妙,它可以使我们大家全都脱身。啊!这下您得同意我并不是傻瓜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哎呀!小山羊跟她在一起吗?”
“是的。见你的鬼去吧!”
“就是说他们也要绞死它,是吗?”
“这管我什么事?”
“不错,他们会把它也绞死。上个月他们就绞死一头母猪。刽子手才喜欢这样。随后可以吃肉,要绞死我漂亮的佳丽!可怜的小羊!”
“该死!”堂·克洛德大嚷道。“刽子手就是你。你究竟想出什么拯救办法,混蛋?难道要用产钳方能叫你生出主意来。”
“太妙了,老师!我这就讲给你听。”
格兰古瓦欠身凑近副主教耳边,悄悄对他说着,一边心神不安地巡视着街道的两头,其实并没有个人影走过。他一说完,堂·克洛德抓住他的手,冷漠地说道:“好,明天见。”
“明天见,”格兰古瓦重复一遍。副主教从一边走开,他从另一边走开,低声自言自语:“这可是一桩值得自豪的事情,皮埃尔·格兰古瓦先生。管它呢。不能因为人渺小,就害怕大事业。比顿肩上就扛着一头大公牛;白鹤鸰、黄莺、石?还飞过海洋哩。
第
十卷 第02章 您当流浪汉去吧
副主教回到隐修院,发现他的弟弟磨坊的约翰站在小室门口等着他,为了解闷,用一块炭在墙上画了他哥哥的侧面像,还特地加上一个其大无比的大鼻子。
堂·克洛德几乎瞅都不瞅他弟弟一眼。他正想着别的心事。这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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