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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桌布大旗拢成一团,向窗外抛了出去。旗子先是耷拉着。很快风就把它吹得扬了起来,可是旗上的字却依然总是不能看得很清楚。这一点他已经预料到了。
他拿起步枪,又看了一眼自己一手造成的那片狼藉景象,便匆匆走进控制中心。控制中心里很容易找到手工操作用的工具,因为这地方的机械工就在这里面干活。他很快就拿着一把锤子来到转盘边,对着安全销往下砸。等到第三锤砸下去之后,销子脱落了。警笛尖叫起来。他把调速器推到比每二十六分钟一圈的抗压阻力更小的那一端。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便听到周围响起低沉的隆隆声。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控制中心里没有窗户。不过这声音传达给他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他继续把调速器往前推,直到最后顶住,用外力再也推不动才作罢。然后他抓起枪,冲向电梯。
他连看都没顾得上朝上面看一眼,径直跑到了汽车那儿。直到开出去几百米之后,他才回过头去看。咖啡厅在围着多瑙塔猛转。桌布大旗呼啦啦地飘。上面的字很远都能看到:
乌米罗姆。
6
早晨,他在面包盒和咖啡壶中间发现了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上是他。他在睡觉。
他想不起来有过这张照片。这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照的?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找到这张照片。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玛丽有意或无意间把这照片塞在了这里。
一个人到师世界尽头(四)(3)
只不过是:他从来就没有过拍立得相机。玛丽同样也没有。
拿着从建材市场里找到的最大号的斧子,他来到荷兰街父母以前的房子。他一边在几个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设想着该怎么做。把那些会挡路的大件垃圾堆在楼前的街道边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得让通往前窗的路空出来。而后院他反正也用不着。他决定把后院用来当垃圾场。
凡是不能从厨房窗户扔出去的,都得砍小了再扔。为了腾出地方,他先把椅子和另外一些能直接用手拿起来的东西从窗户扔到后院里。然后便开始对付那套沙发。他先用一把割地毯刀把蒙在沙发表面的布套割破扯下,把里面的填充物掏出来,然后再把沙发架子砍成小块。他用劲太猛,结果斧子穿过木头砍到地板上,把地板也给弄坏了。接下来他就不使那么大劲儿了。
砍完沙发就轮到书架。再后来是一个又高又大的放脏衣服的柜子,一把扶手椅,一个装饰柜,一个五斗橱。等到把最后一块砍下的碎片扔出窗户,他的T恤都湿得贴在了身上。他气喘得呼哧呼哧的。
蹲在满是碎木片和木屑的地上,他环视客厅。虽然房间里空荡荡的,感觉却比先前温暖得多。
单行道指示牌和红灯他早就不去理会了。在环路上,按规定不允许逆行的方向他只管高速驶过。在巴本贝格街他拐了弯,这条路通往玛利亚希尔夫街。
他一直就不喜欢这条维也纳最主要的购物街。他向来讨厌熙攘喧闹。可是现在,当他在一家购物中心门前停下时,除了汽车发动机罩下面发出的突突声之外,别的什么都听不到。四下里惟有一张纸弄出了点动静,那是因为风正把那张纸刮得顺着柏油路面飘过下一个十字路口。天非常热。他没精打采地向购物中心的大门走去。旋转门转了起来。
他从位于一层的一家商店的柜子里抽出来两个大行李箱,然后就提着这两个箱子上了滚梯,去楼上的电器商店。他简直透不过气来,店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污浊了。好多天来太阳一直在玻璃屋顶上晒着,而楼里一扇窗户都没开。
在电器商店里,他在收款处后面咔咔两下打开箱子。在几排货架后面他发现了一台数码摄像机,是他会用的那种。这种牌子的机器在货架上有八台。这足够了。他拿起装着机器的包装盒朝行李箱走去。
找三角架比较困难。他只找到三个,之后就再也找不着了。他把三角架放进第二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还放进了两台带收录功能的小收音机和一台电话自动应答机,再加上录音带和录像带。他关上箱盖,提了提,还行。
寻找无线电收发报机和可接收全球信号的短波收音机花了他不少时间,因为他要找功能最强的那种型号。此外他还拿了一台拍立得相机,接着又拿了一台备用。最后又想起来去拿拍立得相机用的胶卷。
空气污浊闷人,憋得他只想赶紧走人。他伸了个懒腰。先是在父母以前住过的房子里猛干了一通,现在又在这里提箱子和弯腰找东西,后背累得又酸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