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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于江江伸手要去抓陆予的手,陆予不着痕迹地逃开。于江江感受到自己绝望的心脏正在一秒一秒地死去。
“这就是你的答案?”于江江问。
陆予紧皱着眉头。脸上有隐忍的表情。就在于江江绝望地要离开的一刻。一直隐忍不发的陆予突然激动了起来:“不然呢?于江江?我能有什么答案?”
他死死地盯着于江江:“你喝醉了来我这闹一闹,你又知道我会怎么想?”
“我不和你在一起?我能和你在一起吗?我怕你有一天清醒了,你会后悔!”陆予一字一顿,“你从小到大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你不开心考试能直接出国,你到北都来工作家里直接给你买房子,你觉得你没钱,可你身上随时随地揣着你爹妈的信用卡。于江江,你觉得你很苦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别人多么羡慕你?”
陆予自嘲一笑:“你和我在一起你能得到什么?我住的房子是租的,我开的车是公司的,我没几个存款,我挣得钱要供我妈看病供我弟读书,我怎么能把你带到这样的生活里?你在我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说我能带着公主过下等人的生活吗?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陆予的话像石头一下一下狠狠砸在于江江的心上,直至血肉模糊。于江江脸上一阵又一阵湿热,喉咙痛极了,心也痛极了。
“陆予,我需要那些东西吗?”
“你不需要,可我需要。”陆予痛苦地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捂着自己的眼睛,良久,于江江问陆予:“你爱我吗?陆予?”
“这个答案不重要。”陆予眼中有几分绝望几分哀戚,面对于江江,他只是不断地在逃避。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没有答案可以给你,于江江,你是我爱不起的人,我们都早点清醒吧。”
于江江难以置信陆予会说这些话。这么多年的等待,在这个答案面前,俨然可笑至极。她突然想起周灿和她说的话——“我和他谈爱,他就会和我谈钱。”
他不懂这七年的感情对于江江来说到底算什么。就像他不会懂,他看中的那些东西,在于江江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
“有情饮水饱”对别的人可能只是一句爱情里的空话,可对于冲动又孤勇的于江江,是她可以用一生去实践的真理。
于江江死咬着嘴唇,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陆予,我他/妈真瞧不起你。”
来的一路都是绿灯,没一会儿就开过来了,走的时候却不怎么顺利,走两分钟就一个红灯,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阻止段沉的离开一样。
准备上高架,前面却排起了长龙,警察一个个在查酒驾。警察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耳边一阵一阵传来司机们不满的骂咧。人心是如此的浮躁,就像这座城市。
四处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这城市此刻是个不夜城。人们宁可把时间拿去挥霍和浪费,也不会用来等待。哪怕只是短短几十分钟。
段沉想起于江江临走说的那句略带着绝望的话:“我等了七年,因为等他,我都不敢老去。”
起先他觉得可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有资格谈论“老去”,可转念一想,七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时间概念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执着的爱情吗?段沉不敢相信。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又漫长的,此刻车龙缓慢向前,速度不如走路。等待期间,段沉手机响了,一串长长的号码,没有名字也没有备注,区号来自美国。段沉看了一眼,响了一会才接起。
电话那端的人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不需要电话礼仪,也不需要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就是那么不招人喜欢的话。
“听说你和个搞婚礼策划的小职员打得火热?”
段沉不屑地嗤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贴着听筒,耳边穿来刺耳的笑声:“小门小户的,你就不能眼光高点?”
“谁和你一样,就会和有钱人来往?”
那端愣了一下,略显严肃地说:“你认真的?”
“和你无关。”段沉冷冷地说。
“段沉,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段沉冷笑一声,“什么都不是,总比连人都不是强。”他轻吸一口气说:“你需要的不是我,更不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而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你可以设计衣服设计你的品牌,但是你永远记住,你设计不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