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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而走,结果为鲍超部下阵斩。曾国藩一次给朋友写信,曾称刘玱琳为“玱琳先生”,不知盗亦有道,值得如此尊称,还是戏谑之词?
这一仗下来,曾国荃一军转危为安。太平军则另调杨辅清一军,与陈玉成在皖北会合,预备再举。但菱湖南北岸的太平军八千人,却又投降了。
在传说中,这八千人的下场极惨。据说,当太平军派人接洽投降时,曾国荃下令,须先缴械。太平军遵令而行,结果曾国荃命他部属中,唯一非湖南人的朱洪章,尽屠此八千人,靡有孑遗。正史中有关安庆之役的记载,及曾氏兄弟与朱洪章的纪传,都不曾提到有这八千人投降的事,自然更谈不到“尽屠”之说。杀降不祥,而况菱湖东岸为曾家的老幺贞干所防守,程学启的投降,就是曾贞干的设计,同为降军,待遇大不相同,似乎是一大矛盾,但研究太平天国史者,多主此说。看来是一重难明的疑案了。
不过到了六月初一,菱湖西岸太平军的营垒,尽为曾国荃所破,则是记此战役必须大书一笔的,因为从此安庆城外已无太平军,而真正的围城开始了。
适逢其会的是,恭亲王所主持,新成立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在外交上相当活跃,与英国公使达成了一项协议:“禁止洋船济匪”,同时严令“禁止汉奸附载长江英法轮船,贪利济匪”。总理衙门并以同样内容的照会,分致法国和俄国公使。英国海军并派兵舰,巡弋长江作有效封锁。于是安庆城内,大起恐慌,守军乏食,纷纷出降。城内百姓到后来甚至吃人肉以求生。
外围的太平军,当然也要作最后的挣扎,杨辅清会合陈玉成由无为州绕道桐城以北,攻怀宁以西的太湖,同时一路抢割已熟的稻子。这一带属于多隆阿的防区,双方兵力为十比一,但多军士气正旺,迎面痛剿,斩获甚多,太平军桐城西南二面的七座营垒,为多军攻破。但多隆阿甚为机警,防备太平军夜袭,每每扎营以后,又复他去,敌人常常扑空,反为多隆阿所伏击,死伤甚众。
到了七月下半月,太平军集合余部,获得四五万人,重新进入集贤关,筑新垒四十余座,预备固守。集贤关是桐城与安庆之间的一处要隘——安庆府北30里,有座大龙山,稍东相接的另一高峰,名为小龙山。两山盘亘,下瞰长江,南面两山相夹之处,名为门山,形容其为两山之门,再向南有白麟、火炉诸峰,山脉潜而复现,耸起如脊,所以名叫脊现岭。集贤就是脊现二字,以讹传讹的谐音。集贤关就在脊现岭上,离安庆府15里,安庆的北门,即以集贤关得名,叫做集贤门。
从以上介绍的形势,可知集贤关易守难攻,但为解安庆之围,实亦不容此处的太平军,固守自保,所以从七月二十起,这四五万太平军,分10余路猛扑曾国荃所部的长壕。城内太平军亦在四门列队,准备接应,这样到了七月廿八,始终无功。
其时城内外两处太平军,一线交通,就靠菱湖通安庆水门的河道,城外太平军以小艇偷运粮食接济城内,城内则以因为欠缺火药而废置无用的枪炮,接济城外太平军。不幸在七月廿九日,双方的接济,都为在菱湖巡弋的清军水师所截获。
在同一天,朱洪章击退了集贤关向菱湖进攻的太平军,这是安庆之战的最后一仗。从此,不但城内守军已断指望,集贤关上的援军亦放弃了救安庆之想,退出集贤关外,退桐城、退石牌、退太湖、退宿松,有的回天京、有的到皖南。
七月三十,城内守军逃的逃,降的降,残余少数,与曾国荃取得联络,以放一条生路为条件而献城,于是八月一日卯刻,湘军入城,百战艰难,终于克复了安庆。
安庆之克,是平洪杨战史上的一件大事,亦是曾国藩“以静制动”战略成功的一大效验。双方的重视安庆,可由曾国藩的函札中见其大概,咸丰十一年四月初四日致其长子纪泽的家书中说:此次贼救安庆,取势乃在千里以外,如湖北则破黄州、破德安、破孝感、破随州、云梦、黄梅、蕲州等属。江西则破吉安、破瑞州、吉水、新淦、永丰等属,皆所以分兵力,亟肆以疲我,多方以误我。贼之善于用兵,似较昔年更狡更悍。
吾但求力破安庆一关,此外皆不遽与之争得失。转旋之机,只在一二月可决耳。
在这封信的十天以前,祁门解围,而陈玉成回军皖北,曾国藩急遣鲍超赴援时,曾有信致其四弟曾国潢,得失萦怀,忧思忡忡,溢于言表:“忽闻四眼狗逼集贤关外,九弟季弟又十分紧急,不得已抽朱云严五百人,赴安庆助守于壕内,及调鲍春霆带八千人赴安庆助攻于关外。此次安庆之得失,关系吾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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