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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双全的,将来,还要见重孙子呢。”
郑夫人勉强笑道:“那敢是好。”
老太太既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事便再无更改。
大奶奶举着酒杯来贺,兰芽有些扭捏,半推半就饮干了。大奶奶又笑向季瑛道:“四弟,我早就说过,等你娶亲,我亲手绣一顶最精致的帐子送你,告诉你,早备好了,待会就叫丫头去拿,你说,你怎样谢我?”
“啊?啊……大嫂……大嫂你包的饺子无人能比,当然好吃,好吃极了!”
一语落地,众人哄堂大笑。大奶奶眼泪都笑出来了。仲瑛挨着季瑛坐,一口水全喷到他衣裳上,连连咳嗽着笑:“老四啊老四,瞧你那点儿出息。”
兰芽窘得手足无措,恨不能把脸埋进碗里。就听季瑛傻乎乎地指着那盘饺子说:“怎么了?不……不好吃吗?”
笑声更响。
自城破至今,全家人已不知多少时日没这样欢笑过了。一片哄闹声中,不知何时站进了季瑛怀里的江舟忽然大喊:“四婶娘,你干嘛踢我?”
3第三章 香草美人(上)
散席回去,西厢房已变了模样儿。
门上贴一个小小的红“囍”字,一股柚子皮的清香从敞开的门里飘出。家具显然是清水刚刚擦洗过的,处处透着洁净清爽。
床上果然悬着一顶缤纷的彩帐,玉钩挂起,四个帐脚各悬一只荷包。被褥自然都是簇新的,上头铺满了花生、桂圆、金银小角子。
兰芽抿着嘴儿走过去,往床上一坐,看也不看季瑛。
季庭摸着脑袋在房内走了几遍,最后还是蹭过来挨着兰芽坐了,低声问:“真生气了?”
兰芽恼他“着三不着两”地害她给人戏谑,点点头道:“对了,生气了!”
季瑛为难:“那怎么办呐?要不,你打我一下吧——也不行啊?那踢一下也行,只别踢错了。”
兰芽抿嘴儿一笑,向桌上拿来早备下的酒壶,斟了满满一杯出来,递到季瑛眼前,道:“你自罚一杯,便饶过了你。”
季瑛看那酒满溢欲流,故作发愁:“我量窄,你又不是不知。这一杯下去,只怕要醉倒了我。罢罢罢,你既执意,我只好,舍命陪——娘子!”
说罢执杯在手,眼风从杯沿挑起,看着兰芽脸绽桃花,这才微笑着徐徐饮尽了。
他二人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真正是“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自小儿的情意天真无邪,无人可比。
可后来年岁渐长,一则是自家害臊,一则是未婚夫妇理应避嫌,所以一年大似一年,反倒似生分了一般。
再后来兰芽虽给接了来,一个屋檐下住着,又是兵荒马乱的难计礼数,一日难免见几遭儿,但兰芽日日只顾着伤心父母,季瑛除了劝慰,也说不出旁的。
到最后亲是成了,郑老爷偏又去了。是以说起来是自幼儿的夫妻,可像此刻这般夜静烛摇,低低说几句温存话儿的时刻竟是从未有过。
兰芽蓦然间只觉得心底涌上一波热浪,烫烫地教人想哭。这又甜蜜、又酸楚的况味自从母亲逝去,已是许久不曾体会。
季瑛见她红了眼眶,只道她又想起伤心的事来,大是怜惜,只想说句笑话儿哄她高兴。绞尽脑汁地憋了半日,话到嘴边只得一句:“你看你,怎么又别哭了!”
兰芽也不愿大喜的日子难过,遂偏转了身子嗔道:“谁哭了?”
“还说没哭!” ;季瑛一只手轻轻搂住了她,一只手替她擦眼泪。
兰芽道:“本来就没哭,哭了的是小狗。”说完自己也掌不住“扑哧”一笑。
季瑛心头一松,也笑了:“可是呢,我还欠你两条狗命,可还记得么?”
自然记得。
那年季瑛的祖母,郑老夫人七十大寿,亲朋好友都来贺喜。
兰芽跟着爹爹、妈妈早早赶了来。
正午时分,客人到齐。里头排开了寿筵,喧天喧地,热闹得几乎翻了天。季瑛因替母亲到厨下要一样东西,结果横穿后院雨廊时正瞧见小兰芽穿一件豆绿色纱衫,攀着荼蘼架不住蹦跳,旁边只贴身的丫头九歌相陪。
季瑛走过去问:“你们做什么呢?”
兰芽见他仿佛见了救星,苦着脸扑过来拖他:“你家的小狗,快晒死了。”
季瑛这才发现荼蘼架外头大杨树底下有两只才出生尚未睁眼的小狗,给大毒日头烤得奄奄一息,一旁的母狗脖子上拴着铁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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