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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涼涼睨了他一眼。
楊廷霽雙手撐在身後,開始胡猜:
「是失戀了還是考試沒考好?你瞅著也就是初中的樣子?以後那好男生不海了去了,可千萬別對生活失去興趣。你們這個歲數最容易得抑鬱症,小屁孩,啥也不懂,就以為眼前的事情天大了。哥告訴你,都沒事。只要你千萬別想不開」
桑恬被他吵得腦子嗡嗡響,打斷:
「能不能別亂猜!」
「那你說說是什麼?」
少年偏著頭,短髮還著點濕意,在黃昏底下閃著細碎的光。
一副她不說他就不罷休的態勢。
「就是女生的事。」桑恬被逼迫到了氣憤的程度,開始用漂亮的眼睛瞪他。
「好奇心滿足了沒有,滿足了趕緊走。」
楊廷霽愣住,半晌,他倉皇站起身,說了句等我,就跑回了球場。
再回來時,他胳膊上多了件深藍色運動外套。
少年身高腿長,外套也大,圍在她腰間,像張開翅膀的藍翼蝴蝶,還像裙擺。
桑恬的眼睛莫名更紅了。
楊廷霽顯而易見的慌亂:「你別哭了,我…妹妹也會這樣。」
他的臉也有些紅,不過只胡亂撓了兩下頭髮,裝作混不在意的安慰她:
「而且,我忙著打球,什麼都沒看見。」
夏日轉瞬即逝。
相遇太過匆忙,她甚至忘了問男生的姓名。
直到半年前,桑璟生病入院,她悉心照料。
有人推錯了房門。
熟悉的高瘦身影再次闖進眼帘。
他長高了。
也更俊挺了。
推錯了門,男生臉上有一絲意外,他低聲說了句抱歉,剛想掩門出去。
忽然聽見前方傳來清冽的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
楊廷霽抬眸,少女坐在窗邊,半個身子都浸潤在絢爛的光影里。
漂亮的眼睛下方,一顆淚痣被映得雪亮。
他眸光頓了一下。
半晌,他扯開唇,溫暖清爽一如當年:
「楊廷霽。」
「在對面京川大讀大四。」
那個被薄光浸潤的上午。
桑恬第一次覺得,老天待她其實不薄。
願望生根,抽條,枝繁葉茂。
她希望,和楊廷霽,長長久久。
「殺狗了殺狗了。」
「小嫂子,快吹蠟燭,吹了願望就能成真。」
桑恬睜開眼,剛要吹蠟燭,餘光卻看見放在自己旁邊的手。
楊廷霽的手很好看,長,瘦,骨節均勻。
只不過此刻青筋浮起,指節緊緊握著水杯。
好像在為什麼緊張。
視線向上,桑恬看見楊廷霽正低頭看手機。
手機屏幕微微傾斜,像分水嶺的斜坡,把她的視線阻在一端。
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蛋糕和虔誠許願的她身上。
桑恬皺眉:「楊廷霽。」
楊廷霽將手機倒扣在桌上,去牽她的手。
「許完啦,許了什麼這麼久?」
他語氣平靜,好似無事發生。
桑恬用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瞪他:
「楊廷霽,你不看我」
一道「吱呀」的拉椅子聲,打斷了桑恬要說的話。
季嶼川從暗處站起,整個人浸在陰影里,沒有被燭光映亮半分。
「抱歉。」
他的聲音混在黑暗裡,愈發冷冽。
「我實驗室有事,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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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結束後,徐圖和林一年非常有眼色的先走了。給小情侶留下獨處時光。
京大種滿四季桂,搭出一條蔥鬱的林蔭路。
桑恬圈著楊廷霽的胳膊,慢悠悠地往宿舍踱。
滿園馥郁桂花香,桑恬吸了下鼻子,隨口道:
「你朋友是不喜歡陌生人嗎?」
楊廷霽:「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見徐圖這小子這麼熱情過。」
桑恬眨了眨眼睛。
楊廷霽反應過來:「你說季嶼川啊,他本身性子就那樣,跟誰都不冷不熱,不怪你。」
想了想,又道:
「他家裡情況特殊,長成這樣也不怪他。」
桑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