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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久久的麻木,伴着眩晕,仿佛一只船在海浪上飘。我看到他带着好多人站在码头上。穿着青灰色地呢子军装,手里举着长枪。他身后的人也举着一条条长枪,黑洞洞地枪口对着我们。我身边的人竟是萧然,他挡在我前面,说蝶儿不要怕。突然他的身子剧烈地震了几下,向后倒去。压在我的身上,胸前的衣襟被烧焦了,殷红地血汩汩流出。我悲痛地大哭,却摇不醒他,船在海浪中剧烈摇晃着,海风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在泪光闪烁中看向码头,看见沧海槿冷冷的脸颊,记住了无比的仇恨……
仇恨……是那么好忘却的么?什么人的记忆,在我身体里蔓延。把我折磨得心痛欲绝?忽然,有光打在脸上,心碎的记忆马上开始消散。飘荡在光线中,我渐渐苏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药香。
“是丑儿吗?”我喃喃地问。
红衣如火!瓷白而俊美的脸,青黑的胎记。却忘了掩在额发中。
“偷懒了吧,叫你好好练功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他扶起我,喂我喝药。
“好苦。”
“苦了才是药。”“你去了哪里?”我问他。
“不要问!快喝。”
我没有反抗,乖乖喝完,将药碗放在塌边地矮几上。门被打开,外面呼啸着狂风。一个卫兵进来,端了满满一炉的木炭,倒在火盆中,戳了戳灰炭,将火旺起来,又出去了。
我问:“丑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槿殿下呢?”
“他在外面练兵!”他黑着一张脸,“我是被他连夜抓来的——我说过了,不要问,因为我不想说!”他仿佛心意有些烦乱,透着股任性地孩子气。我便不问,任他忽而出神,忽而喃喃自语。
我感觉精神好多了。可是这斗室里空间太小,虽然温暖,但有点闷。我下床,想去外面走走。苏丑儿背过身子出神地碾药,他这神叨叨的模样又跟以前思绪混乱时一样了,便没忍心打扰他。可刚刚走到门口,一件厚厚地温暖地男式斗篷突然披到了肩上。我惊回头,苏丑儿就站在身后,很是严肃地说:“内力尽失,就不怕出去冻着了?医你这个病人真不让人省
虽然他口气中把我当成了拖油瓶,但我心里暖暖的。门一开,一股刺骨地寒风扑面而来,可这山林中的新鲜空气也渐渐充溢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雪积了一尺来厚,每次踩下去都是深深的一个坑,我拖着大斗篷在这雪地中小心地走,觉得很开心。那雪地的小林中,有雪雀在觅食,偶尔有山鸡丛林间扑棱棱飞过,还有浅浅的小兽的脚印,真是打猎的好去处啊。
循着小兽的脚印渐渐向林子深处行走,那白桦树都有一人环抱来粗,直拔云霄,树梢的枝丫上有鸟儿的清脆婉转,我停下脚步,站在一尺深的雪中,抬头看它们,很漂亮的小东西……嗖……嘎……一点白花花的光一闪,那小东西就直愣愣地摔下来,身上钉着一只小小的飞箭,绒黄色的羽毛沾染了鲜血,在雪地上砸出一个艳丽的小坑。
我皱着眉头望向小箭飞来的地方,突见一个全身铠甲的卫兵,骑着快马飞奔过来,绕了两个圈子后,才让马儿停下来,手里拿着一只轻便快弓。
他本是来寻猎物的,却看见了我,行了礼道:“不小心冒犯蝶公主,请见谅!”
我看看那刚才还活生生的可怜的小东西,叹了口气,埋怨地说:“练箭术不能找个大的野兽去射吗?这么小就被你射杀了,多可惜?”
他一脸郁闷,可不好发作,也不好离开,就耐着性子跟我解释,“四爷叫在下练这百步轻箭中的的功夫,那大野兽,这小箭也对付不了哇!”
我又叹气,“这鸟儿你还要拿回去吗?”
他诧异地看看我,然后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摇摇头,“殿下您要是不忍心,就把它埋了吧。在下再射片树去交差就好了!”
我仰头看看天,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树叶,那白桦树的干光溜溜的,足足有十来米高,看都看不到一点叶子,要射到哪有那么容易。他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翻身上马道:“殿下你看!”
他双腿一夹,“驾!”马儿便绕着这几棵树在周围跑着兜圈子,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颠簸得厉害,他端起手里的轻便小弓,对准一棵桦树的树梢,嗖地一箭射上去。便没了动静。等得有些寂寥了,才见一片巴掌大的黄叶直落下来。认真看去,竟还发现那黄叶的身上穿着一只小箭,而且是将叶片两头扎了两个洞钉在一起,才使得这叶子跟着小箭的重量落到地上。
好箭法!好眼力!我赞叹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