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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说了,越是亲戚越不想还钱呢!”
眼镜蛇说:“你呀,三分钱开个铺子,小气哄哄的,连点亲戚味都没有,我看你是学坏了。”
梁宝竟噎得一时无话。后来梁宝没少见到他,但他从不提钱的事。梁宝一点点也就自认倒婚了,尽管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有点疼。
胖子也在这一拨里回城。她没送什么礼品,梁宝知道她家里不管她,她完全靠个人奋斗。梁宝送礼那晚觑见那两位也遂了愿。这一拨走了不少。剩下的蔫头耷脑,总想惹点是非。要走的人特别客气,一个个忽然大方起来,又是烟又是酒,梁宝也跟着蹭了不少。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青年点大摆酒席,酒至半酣,梁宝见胖子偷偷往外溜,就追到院里问她:“有人约你到草垛孔里谈心吧?”
胖子梗着脖子说:“是又怎么样?”
梁宝说:“你别当我不知是谁。”
胖子说:“与你无关。”
梁宝说:“将来谁娶了你,那才叫倒了八辈子媚,你连二锅头都算不上。”
胖子说:“我又没逼你娶我。再说,就算你想娶。我还不一定干呢!”
梁宝说:“蹲着撒尿的人有的是,就是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这号货。”‘胖子气他说:一我呀,你放心吧,剩不下广说罢扬长而去。
几个月转眼就混了过去。领兵的下来了。他是个大方脸,营级干部,还领了一个小白脸,据说是文书。张庄大队摊了两个名额。全大队适龄青年磨拳擦掌。青年点里数路百林和梁宝上劲。路百林膀大腰粗,八字脚,一年里有六个月泡在城里,其余六个月用来谈恋爱,他先后谈过三个姑娘,她们分别搞大了肚子,其中有一个还生了下来,被人抱了去。路百林兄弟姐妹一大帮,父母对他自不回城不太介意。
每次回家,他不是在地上铺条毯子,就是到同学家挤几宿。他爹对他说:“你别再胡闹了,干脆在乡下娶个媳妇,正儿八经过日子吧。乡下吃菜新鲜,管够吃,住的又宽敞。”张驴儿在露天会场讲话时,路百林甩过好几回土坷垃,有一回砸在张驴儿印堂上。他还纠合几个人一块儿放屁,看谁放得响。屁放完了,就把手卡在腋窝下,胳膊上下甩,弄出的响声几乎乱真。李大棉袄和他打赌;他要是一口气吃下十斤西红柿,给他记两天工分。他二话没说,硬着头皮吃了十斤。两天工分挣到手,他上吐下泻,人瘦得皮包骨头。他还装狼把张驴儿吓了好几回。张驴儿训过他几回,他呲牙咧嘴,一句也不少说。有一回民兵训练,打靶时他差点把张驴儿崩了。张驴儿说:“这小子,亡命徒一个!咱可不敢惹他。”
路百林唯独和梁宝能尿到一个壶里。他对梁宝说:“咱哥俩儿一块走吧。”
梁宝说:“你得想法和张驴儿把关系缓了。”二人计议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送一份厚礼。他们又为钱伤起脑筋。梁宝想出一招。“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说,“张驴儿老妈养了几十只大母鸡,下的蛋远近有名,个大皮厚。每只母鸡都在五六斤以上,卖个十块八块不成问题。”
两人制定了行动方案。那天晚上月黑头。路百林撮着梁宝屁股,把他灌下去。
梁得财酒劲儿上进院里,路百林手持一根棒子,在墙外接应。梁宝提了一条大麻袋,悄没声摸到院子里。他哈着腰,捉迷藏一样伸着两手摸。猪圈,草垛,批糊栏子,苞米仓,猪食物缸,鸡食槽子……摸过来摸过去,就是摸不着鸡窝。路百林急了,在墙外吹了一声口哨。梁宝吓出一身冷汗。他走回接头地点,路百林爬上墙头,问他进展情况。梁宝说找不着鸡窝。路百林说:“干么不问问老太太呢?”
梁宝一下开了窍,他蹑脚来到老太太窗前,拍拍窗玻璃说:“老太太,你的鸡叫人偷去啦!”过了一会儿,仍无反响,梁宝又拍窗,“老太太!老太太!你的鸡叫人偷去啦!”
“屋里咋一声,电灯亮了。梁宝赶忙低下头,跑回墙根,隐在木头堆后。不大时。老太太出来了,她一边系衣裳扣,一边来到台阶前,先用电棒往四下里晃上一圈,然后对准了一个木头小门。梁宝伸出脑袋,看了个清楚,原来鸡窝嵌在石砌的台阶里。老太太打开鸡窝门,电棒照着咱个儿跪下来,一个个数:”小花豹,在;乌顶子,在这儿;这是黑鸦雀;这是红袍子;秃尾巴呢?在这儿啦!好,老实点儿。
这是双冠子,金鱼眼,愣头青,机灵鬼……“数到最后,显然一只不少。老太太把门关严,站起来说:”这就怪了。一只不少,谁告诉我说叫人偷了呢?真是怪事!
“叨叨咕咕一通后,老太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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