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讨厌你的接近(第1/3 页)
草死了,死在楚云棠的门前。
若非夜锦衣问起草,若非一旁的侍女闪烁其词,若非楚修翳闭口不言,她也许还没有发现草出了事情。
夜锦衣已经站在草的尸体前许久了。
不论草是怎么死的,不论草到底是被谁杀的,她都有理由相信草的死因跟自己有关。
草的伤口在腹部,伤口窄且深,明显是被利刃刺的。
况且这个山庄上上下下都是无极门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冒着危险潜进来杀一个没有价值的姑娘?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草是被山庄里的人杀死的。
而山庄里的人全部听从楚修翳的命令,根本就没人会毫无缘故地杀了草。
那么,只可能是楚修翳要草死。
楚修翳为什么要杀了草?
除非,是草发现了什么不知道的秘密。
那么,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草又是为什么死在了楚云棠的房间前?
这中间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困扰着夜锦衣了。
夜锦衣不知道答案,她也不想知道。
此时的她沉浸在内疚之中,她后悔将草带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当日草没有跟自己离开,那么现在草应该跟自己的爷爷一起生活地很开心。
纵使生活清贫,也总比这样枉死好了太多太多。
夜锦衣将白布扯过来,盖住了草的身体,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一直站在身后的楚修翳。
夜锦衣道:“是你杀了她?”
楚修翳道:“不是。”
夜锦衣冷笑一声,点头道:“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
罢,她就垂下眸子,打算离开。
楚修翳猛地扯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不相信我?”
“是。”夜锦衣挣开楚修翳的手,楚修翳的手就顿在半空。
夜锦衣沁凉如水的眸子盯着楚修翳阴郁的眼睛,只一个单调的音阶,就表明了她决绝到残忍的态度。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拖着沉重的步子朝门外走去,她觉得这里沉闷地令人作呕,尤其是楚修翳在的时候。
在听到那个字的瞬间,楚修翳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去,他看着被白布盖住的草的尸体,听着夜锦衣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慢慢敛住眸子。
没有比最爱的人不相信自己更痛苦的事情了。
夜锦衣可以讨厌他,可以排斥他,但唯一不可以的就是——不信任他。
信任,他们之间本来最为坚固的东西,如今,怎么看不到一丝痕迹了呢?
楚修翳缓慢地扭过头去看着夜锦衣的背影,倏然,他大步跨上去,伸出手臂揽住夜锦衣的肩膀,将夜锦衣的后背和自己的胸膛贴地紧紧的。
他微微低头,将下巴抵在夜锦衣的肩窝。
夜锦衣一动也不动,只是目视前方,但是眼里却一丝情绪也没有,她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木偶,感知不到楚修翳传递给她的感情。
“不是我杀的。”楚修翳喃喃开口,话语中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委屈。
夜锦衣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一瞬间之后,她握住楚修翳的手臂,将自己从他的禁锢中脱离出来。
“无所谓。”
短短三个字之后,她就松开楚修翳的手臂,跨出房间的门槛,头也未回。
楚修翳看着夜锦衣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却也只是顿在半空中,看着夜锦衣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残忍。
夜锦衣,你真的很残忍。
夜色已至,夜锦衣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坐在书桌前,她的目光虽然是定在书上的,可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盯着某一页某一段的某一个字盯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的眼睛也只是眨动了几下罢了。
烛火越来越暗,摇曳地越来越厉害,她也没有去拨动灯花。
下一步,她该怎么走?
一直潜伏,等着最好时机的到来?
还是主动出击,监视着楚钟岳的一举一动?
即使有温九凤、宫酌独可以作证,可以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咬定当初的事情就是楚钟岳所为,不定还会给楚钟岳机会进一步地将更大的罪责加注在崆峒墓的头上。
她该赌吗?
她可以赌,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去赌。
她隐姓埋名,韬光养晦的这十年,似乎是她人生里最失败的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