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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走出了学校,曾平皱着眉头跟在我后面。一直走出好远才说:“苗秀是刀伤。王先生不象杀人凶手。”
我瞟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
曾平还是一脸较真的神气:“王先生是读过书的人……”
“切,”我不屑的说,“世界上多的是斯文败类。”
曾平坚持说:“总之,王先生不象。”
我反问他:“那你说谁象?于忠?”说完这句话,我自己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事发当天,我上楼的时候从他身上闻到的那股脂粉味。
我拉着曾平匆忙赶到了照林大街的侧巷。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娼寮就在这条弄堂里,我们敲了半天门,才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问:“谁呀?”
我瞥了一眼曾平,曾平默契的说:“客人。”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穿着一件邋遢的桃红色外袍,一边拢着头发,一边懒洋洋的说:“客倌来的好早,找哪位相熟的姑娘?”
曾平说:“我找春兰。”
胖女人扬着脖子吆喝了一声:“春兰!春兰!接客啦!”吆喝完这一句,忽然发现我们是两个人,而且都穿着衙门里的黑袍子,大胖脸立刻一僵。
我从曾平的身后站了出来,丢给她一块碎银子:“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查你的。问春兰几个问题就走。”
胖女人收了银子,脸上的神气也缓了过来,客客气气的把我们迎到了后面的小厅里,一边殷勤的说:“两位官差请这里坐,这里清净,没人打扰的。”
我问她:“君悦客栈的于忠是不是你这里的常客?”
胖女人连连点头:“是。不过他有时来的早,有时来的晚,因为他是熟客,所以我们也不跟他计较,他正攒银子要给春兰赎身呢。”
我心里微微一动:“他什么时候来的晚?都有多晚?”
胖女人想了想,很抱歉的笑了笑:“有天都过了三更才来,到底是哪一天我记不住了,客人太多,不过春兰必定是记得的。”说着一回身,把小厅门口刚出现的桃红色身影推到了我们面前:“两位官差大人,这就是我家的春兰。”
春兰懒洋洋的神气和胖女人如出一辙,因为脸上的粉扑得太厚,所以猜不出她到底有多大年纪,从二十岁到四十岁都象。她懒懒散散的行了个礼,又抛给曾平一个媚眼,笑嘻嘻的说:“官差大人有什么想问的?”
“于忠是你的常客吧?”看到她点头我又问:“他是左撇子吗?”
春兰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他双手都会使筷子。”
我点了点头,“春兰,你好好想想,楚元帅进城的第三天晚上,君悦客栈的于忠是不是在你这里过夜?”
春兰懒洋洋的说:“是呀。睡到快晌午了才走的。”
我又问:“那他什么时间来的?”
春兰飞快的瞟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他呀……天一擦黑就来啦。”
她的神态好象很防备我们的样子,我决定套套她的话:“你一定是记错了。再想想。”
春兰笑嘻嘻的说:“怎么会记错嘛,他可是我的常客。”
我笑了笑,“人都有记错的时候。我说你一定是记错了,因为于忠天刚擦黑的时候是在一个女人家里。我们有人证。”
春兰狐疑的看着我,“女人家?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我说:“那女人是个寡妇,二十来岁,有点家底。想招个上门女婿,那天早些时候,他跟媒人上门去说礼。”
春兰一愣,半信半疑的咬着嘴唇,两只手开始扭手帕。
我又说:“君悦客栈的案子你大概也听说了,里面有关系的人都要查一查。人家女方清白的人家,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要了一个跟命案撕扯不清楚的男人,所以于忠故意跟别人说他一早就在你这里,也是要保护人家女方名声的意思。听说只有等案子结了,于忠才能办喜事。”说完,看看她气红了的脸,知道这话起了作用,看来于忠是真的跟这女人有过赎身之类的许诺了。
“所以他自己也着急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说。
其实我这话漏洞很多,但是这么话赶话的说出来,这女人一腔妒火烧得正旺,一时半会恐怕还想不清楚,“我们也理解他的苦心,男人嘛,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我们办案子的,人情要照顾,案子也要办利索,我们还是得对一对他到你这里的确切时间。当然,为了成全人家的亲事,我们不会对外说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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