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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走走,买根红绳去!”
换好衣服,两个大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过银锭桥,桥那边的烟袋斜街,有不少古玩店。
他们挑了一家门脸最小最破旧的铺子,按他们的经验,这样的铺子应该不会宰人,虽然他们只是想要一根红绳而已。
看铺子的是一个老爷爷,老的已经不自觉的靠在窗框上冲盹了。
柳丝他们等了一会,见老人微睁开眼睛,才轻声问:“爷爷,请问有红绳儿卖吗?”
“什么?”老人没听清楚。
柳丝把那块石头举在他眼前,“我要一根红绳子,穿这个。”
看到石头,老人忽然坐直了腰,他直直的盯着那石头,不说话。
“您怎么了啊?”苏霆问。
“胭脂玉。”老人说。
“什么?”
“胭脂玉。”老人又说。
“您说,这个是玉?胭脂玉?很值钱吗?”柳丝好奇的掂量着手里的石头。
“不。”老人摇摇头,“它并不值钱,不过它是胭脂玉。”
两个人都没能听懂老人的话。
“您到底有没有红绳子啊?”苏霆有点不耐烦了。
“我没有。你也别戴它。”老人说。
“为什么?”
“因为它是胭脂玉。”
苏霆拉了柳丝走出小铺,“这老头一定是老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他说不叫我戴它,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连它的名字我也喜欢,胭脂玉——多好听啊!”
“你喜欢就成了,走,我们去别处买根红绳儿……”
开学没多久,天气就转凉了。
柳丝已经习惯了戴着那块红绳穿着的胭脂玉,她把它贴身戴着,只在没人的时候才偶尔拿出来把玩,玉温温的,似乎永远带着她的体温。
又是一个人声鼎沸的中午时分。
苏霆在食堂门口等了很久,腿都麻了,也没见柳丝。他只好叫住柳丝的一个同学,人家爱搭不理的样子。
“劳驾问一下,看见柳丝了吗?”
“看见了。”那男生瞥了他一眼。
“她在哪儿?”苏霆隐忍着继续陪笑脸。
“上课的时候看见了,下了课就没见了。”那男生坏笑着,敲着饭盒跑了。
“他……”苏霆生生咽下那句粗话。他知道柳丝他们系的男生都不喜欢他,谁叫他拐跑了他们的小才女呢。
不过苏霆现在顾不了那许多了,最近柳丝好象有些反常,她经常会忘记他们的约会,甚至忘记校刊的活动,忘记去图书馆自习,今天,难道连吃饭都忘了吗?而每一次找到她,她都在一个大家不怎么去的奇怪的地方——有一次是在新的实验楼的工地,一次是在操场最角落的杨树下,一次是在食堂后面的煤堆旁……每一次找到她,她都是一个人在发呆。问起她,她先是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就是抱着他的胳膊傻笑,什么也不说。
今天不吃饭了!苏霆把空饭盒交给一个同学带回宿舍,他知道,他又得去到处找柳丝了,今天,无论如何,要问个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时有时无的蝉鸣更增添了苏霆的烦闷,那么大的校园,这丫头又跑到哪去了!真见鬼!
忽然想起,“鬼”这个字也是柳丝忌讳的,他赶紧“呸呸”了两下,没法子,都养成习惯了。
正一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娇小的影子往生物系后面的小土山上走去。
那会是她吗?她可是从来不到生物系那边去的啊。
生物系的楼里有一股遮盖不住的福尔马林药水的味道。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地下室有一个存放尸体的大池子,人体解剖是生物系学生的必修课。
而柳丝自幼丧母,她目睹了妈妈的车祸现场和去医院抢救的场景,那血淋淋的一幕深深刺激了她。妈妈去世后,她害怕听所有跟死有关系的字眼,她忌讳别人在她面前说“死”“尸体”“鬼”……直到大学,她仍然摆脱不了,从来不到存放有尸体的生物系去,即使是有公共课在那里上,她也宁愿冒着被老师批评的风险而选择逃课。
所以一时间苏霆有点犹豫,那会是柳丝吗?
可不是她又是谁呢?那件红裙子,她都穿了一个星期了,扎眼的很。
苏霆悄悄的跟上去。
柳丝在小土山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她摸出挂在脖子上的胭脂玉,呆呆的看着,喃喃自语。
苏霆打算跟她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