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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实实的,打开来傅彦行进去后又关上。
太皇太后躺在床上,眼睛大睁着,望着帐顶似乎在发呆,听见响动声挣扎着侧过身子,望见来人神情一阵恍惚,喃喃叫了声,“陛下……”
傅彦行心知她通过自己看到的恐是他人,还是走过去立在榻边,钟意置了大座,他却没坐下去。
傅彦行动了动唇,唤了一声“皇祖母。”
凤榻上的老人,两鬓斑白,本来保养得宜的面容这几个月里迅速爬满皱纹,苍白消瘦的脸上尚且能看出往日的精明。
他心中不悲不喜。这样的一个老妇人,纵使害了他的父亲和祖父,可既然他们已经选择原谅,他做子孙的,便也跟着原谅。
甚至原谅她从不对他过多亲近,原谅她在他幼时曾指使奶娘将他丢入枯井,原谅她让人给他下蛊毒,也原谅她对兄弟几个的挑拨,原谅她到死了还心心念念放不下那点执念。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他庆幸他从未对这位老妇人抱有希望,所以最后要原谅她的时候,才这般轻易。
毕竟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太皇太后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目光放远,不知看到了什么,神情一下急切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钟意身子抖了抖,想去扶她起来,但天子在侧,没有他行动的道理。
傅彦行冷冷吐出二字,“下去。”
他双目含悲,再看一眼榻上的主人,转身退出内殿。
太皇太后还陷入魔考中,又低低唤道,“陛下……”
濒死一刻,傅彦行不知道她思及皇考的原因是依旧愤恨还是临时之前的悔恨歉疚,便道,“皇祖父驾崩二十多年了。”
太皇太后脸色一一怔,灰色的眼珠一下迸发光芒,像是才意识到她的身份一样,声音尖锐起来,问,“你,你是不是杀了晋王一家?”
傅彦行摇头,“没有。”
傅毓如今在外游历,傅敏被处死,晋王令几个孩子都软禁起来了,他们不会死,但在死之前,也不会有自由。
“我不信……”她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傅彦行,“你有那么好心?你不会的,你一定杀了他们……”
浊泪从太皇太后眼睛里流出,傅彦行却觉得可笑,“皇祖母,是否你这一生,从未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太皇太后神智恍惚,情绪暴躁不已,“什么一家人,不是。当年是他用了下作手段欺骗我……我没有错。他明明答应过我,让我的儿子当皇帝,他自己食言了,不能怪我,是他的错,是你们的错……”
傅彦行想起他父皇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方才明白他的那句,“儿臣替他还债了,让他莫要再内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却替先帝心疼。
兴许当年他父皇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患病的原因,却因为对父母亲的爱而假做不知,最后妄想用生命去偿还皇考对她的歉疚。
可是她的心太偏,又从不知足,辜负了两位帝王的好意。
如今这样缠绵病榻,疯疯癫癫,他很想问一句,值得吗?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问,转身走了出去。
傅彦行看一眼这位对太皇太后忠心耿耿的老太监,道,“照顾好她。”
钟意叩了个头进屋去,傅彦行负手而立,听见内殿响起了摔盘摔盏的声音,还有她的哭声,和她嘴里喊着的“王爷”二字。
他静静立了片刻,毫不迟疑地出了璟阳宫。
涟歌发现,自璟阳宫回来以后,傅彦行整个人十分不对劲,表情比平时严肃些,脸色也比平时沉。
夜里,等宫人都退出了,她爬进他怀里去问他,“行哥哥,皇祖母的身体很不好了吗?”
傅彦行却忽然收拢手臂,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眠眠,我们能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他在他皇考和太皇太后身上,看到了爱而不得的疯狂和可悲,便由衷地庆幸,自己所拥有的,是这时间最好的。
她摸摸他的脸,心道,行哥哥这是伤心过头了?怎忽然说这个。
但她心中软成一片,便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
嗅着她身上馨香和热意,傅彦行后仰着身子猛地呼一口气,不愿与她分开,好半天热出了汗他才拍拍涟歌的背。
涟歌松开点距离,红着眼睛看他,傅彦行在她眉心亲了亲,涟歌觉得痒,反倒把脸贴过来,轻轻蹭他的脸,权做安抚。
傅彦行一双手无意识地抚着她的背,慢慢地就变了味,直接将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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