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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内一人一尸之间的旖旎气氛被这两嗓子吼得荡然无存,董晓悦长舒了一口气,阿桃则是七窍生烟,横眉对着门口的凤道长厉声道:“你倒是小声些!吴道长都叫你吵醒了!”
她早动了杀人劫尸的念头,这时候扯人做幌子倒也不觉得内疚。
凤冈摸了摸头,讪笑着连道对不住,走到火堆旁,用脚踩住雉鸡的翅膀,一手拇指食指夹住雉鸡脖子,刁钻地一拧,那可怜的野禽便一命呜呼了。
他随即又从腰间抽出匕首,熟练地划开道口子,往陶碗里放血,一只碗放满,又换另一只空碗接,最后把那放干血的死鸡朝门外扔去。
门口的僵尸“嗷嗷”叫着朝那只倒霉的野禽扑过去。
随后,凤冈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又凑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笑眯眯地把两碗血分别端给董晓悦和那老道僵尸。
在佛堂里杀生放血,他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还哼起了不知哪里的小调。
血腥气充斥着整个屋子,董晓悦接过碗,正打算硬着头皮喝下去,半晌不说话的燕王殿下突然冷意森然地道:“你倒是喝一口试试!”
“。。。。。。”
董小姐当即怂了,可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不喝又说不过去——哪有不渴血的僵尸。
正左右为难,脚边的宸白羽突然诈尸般一跃而起,大叫一声:“我要上茅厕!”无头苍蝇似地撞p在他师叔身上。
董晓悦趁机假装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把整碗血都翻在了衣襟上。
小桃啊呀惊呼一声。
董晓悦道:“抱歉,我去外头清理一下。”
“出了门往西走一里半,有个小湖泊,俄看着水倒还干净,赶紧洗了,放火堆上烘一夜,到明早也干了。”凤冈热心道。
董晓悦谢过他,道一声“失陪”,便走了出去。她正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和梁玄好好商量一下,身上那张化尸符也该换了。
第29章 月光
董晓悦拿了包袱走出佛堂; 只见月朗星稀,夜风徐徐送来山林草木的芬芳,走在山径上十分惬意。
'天气真好。'董晓悦没话找话地和燕王殿下攀谈。
梁玄仍旧对方才的事耿耿于怀; 丁点不想理她。
董小姐自讨没趣; 识相地闭上了嘴。
梁玄本想着,若是这蛮夷神女锲而不舍地与他赔个不是; 他就勉为其难原宥她这一回; 谁知道她就这么干晾着他; 拔了根草茎叼在嘴里; 自顾自地哼起小曲来。
燕王殿下被架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愤愤地想,这蛮夷神女的心大约是铁水浇铸成的,因而凡事都满不在乎、一笑了之。
董晓悦没有读心术,对燕王殿下的心思一无所知,按着凤冈道长指的路,走了十来分钟便找到了那个小胡泊。
静谧的湖水倒映着月光,美得不似人间。
董晓悦深吸了一口气:'殿下,我脱衣服咯'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她便只好老老脸皮抽开腰带:'您不说话; 我就当您默许咯?'
她边“说”边脱下沾了血的外裳; 低头一看; 里头中衣上也洇到点血,便一起脱了下来,揭了胸口的化尸符; 光着膀子找了块浅滩,将外裳撂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打算先洗中衣。
刚撩起衣服想放进水中漂洗,燕王殿下突然赏脸开了金口:“身上也沾了血。”
董晓悦低头往胸前一看,只见燕王殿下紧实的胸膛在月光下似有莹润微光,哪来半点血迹:'没有啊?'
“怎么没有,孤都闻到腥味了。”梁玄强词夺理。
行吧,跟这祖宗没有道理可讲,董晓悦只好先放下手中的血衣,蹲下来,身体前倾靠近水面,用双手撩起湖水往胸前泼,泼了三四回便哄道:[好了,这下干净了。'
“如此敷衍了事,如何能洗净。”梁玄不满道。
'……'董小姐感到她的耐心快耗尽了。
“如此炎热的天候,行了一天的路,你打算就这么一身脏污地就寝?”
还有完没完了!秋老虎这么厉害,董晓悦何尝不想舒舒服服洗个冷水澡,如果她是一个人,早就扒了衣服扑腾进水里了,可这不是还有个祖宗么!节操还要不要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庙里那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宸白羽醉成那样,万一出事就不好了,我们得快点赶回去。'
“随他去好了,”燕王殿下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总而言之,你不能如此怠慢孤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