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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便说齐翠儿:“老替人家算什么账,真有那空儿替自己算算不好?”
姜秋萍也道:“就是啊,替人数钱自己能花上?不如自己想法子赚点去!我看上回说的养蚕缫丝和织布的活儿就不错。只是在这镇上养蚕,那桑叶可不好弄。问人买,到时候买的人多了就得涨价,你养到一半,不买还不行!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不踏实,我看我还是来一锤子买卖的好。要么缫丝要么织布,同活物沾上干系就麻烦。”
齐翠儿说她:“你打算那么多,状元坊里就那么大点地方,折腾得开?”
姜秋萍笑道:“上回去看月娘家买的小院儿,可是眼馋死我了。这不,前几日也在那附近找了一个,比不上她们那个,也凑合能住。”
齐翠儿惊叫一声:“你们也要搬出去了?!”
姜秋萍拍她一下:“你干什么这么高声大气的!别吓着我侄儿!”她说的是陈月娘肚子里的娃儿,众人听了都笑,陈月娘脸上微微泛了红。
齐翠儿便道:“估摸着这一批是往外买房住去最多的一批了,之前那界廪生倒是一多半都还住在里头。”又道,“听说还有在对过买了花园子的!啧啧啧,得好几百两呢吧?真是,财主读书,要钱要官,都叫他们要走了!”
姜秋萍道:“那是马塘镇的吧?家里几百亩田地,花个几百两买个花园子也不算什么。”又道,“倒是那个从前老请客的黄憨子,也没见在外头置房子,还在公房里住着。还带了两个使唤人。”
齐翠儿又问姜秋萍:“你们家那小院在哪儿的?多大?多少银子买的?”
姜秋萍一笑:“你猜。”
七娘同陈月娘都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齐翠儿也笑着斜了姜秋萍一眼,又同边上两个如今也还在状元坊里住着的廪生娘子叹起苦经来。
回去同方伯丰说起有人替自家算账的事儿,还笑道:“如今都没什么要花银子的地方,多啊少啊的都觉不出什么来了。”
方伯丰苦笑道:“说起这个,正有件事要告诉你。”
两人细说起来。原来入秋后照例农务司和籍户司都要下镇走村做当年的细录,农务司除了要问各处官田的耕种情况、新粮种新粮作的种植情形,还要勘察各村这一年的收成,籍户司则要做当年人口的增销,这还涉及到丁田田籍的变动。国朝规定,这丁田是不能私自买卖的,若有违者必得严惩。
方伯丰本就在农务司帮忙,这秋后走村多半都会让司里的老人们带他们出去见识见识。通常都去小河滩、稻香畈这样的地方。他这回因河浦通渠之事去了双羊镇和翠屏镇,还在翠屏镇做了新作勘察,且因此得了知县大人褒奖,加上这回河浦通渠和之后的县河清淤驳岸的事儿占了衙门不少人手,廪生们也得担点实事了,也不知谁提议的,方伯丰被分到了翠屏镇。
这走村可不是勘察水路的时候了,水路为的是联网通航,不用往山里头去。这走村最要紧就是山里头几处,一则那地方与外头少通音讯的,想就近问一问糊弄过去都难;二来山里容易遭灾,更要调查清楚才好。人家选方伯丰的理由也简单:“这位廪生既然连新粮作的事情都问过了,换一个人又不通头,还得再查一遍,不是一事两做?”
老司长也没话说,私下笑着对他道:“就知道不会消停的,你去看看也好,山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叫旁人去多半都懒得细问,左右下了山来水土气候不同也多半种不上。我看你挺喜欢这个,去瞧瞧也好。我从前也爱跑这些,如今可跑不动了。横竖还有阵子呢,好好准备准备。衣裳得带厚的,山上可比县里凉多了……”零零碎碎叮嘱了些话。
方伯丰都答应着,又问:“到时候不晓得我跟着哪位管事过去?”
老司长摇头道:“如今还定不下来,若是人手不够,你这样的说不定就得当熟手使了,不一定能有人带着。”
方伯丰听了这话心里有数,之后月余凡得空了便在农务司里翻看从前走村的各种记录手札,以防到时候没人带着自己,自己又不晓得到底要问些什么查些什么,万一弄个返工回访,那就糟糕了。
这回被“活用”的自然不止方伯丰一个,迟遇安头廪头名的身份,之前都在籍户司帮忙,这回也叫人给定了要去偏僻地界走村。见了方伯丰就如同难兄难弟一般,过来问主意,想看看到什么人跟前求个情好换个轻省点的差事。几回提起,见方伯丰都不甚热络,便转头又同旁人商议去了。
衙门里老人们把一众廪生的言行都看在了眼里,籍户司的司长同老司长笑道:“你们这回是抢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