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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会是同一个人。”
孟晚楼心中大喜,眉眼弯弯,只看着裴青。
裴青被他目光灼到,面皮泛红,只得转头去看楼中的琴台。
孟晚楼看了一眼琴台笑道:“裴青可知我最爱又最擅长的乐器是什么?”
裴青一愣:“什么?”
孟晚楼往台上一指,道:“便是那个。”
一个艳丽女子抱着一把琵琶走上台来。
裴青不知他什么意思,见他色眯眯地看着那女子,只是哼一声:“琵琶弦中苦调多。”
孟晚楼心里却想,若是有你在我怀里抱着,怎么会弹出苦调?不知是多么迤逦香艳的一曲。
裴青不知他的龌龊心思,见那琵琶女行礼,起手调弦。楼中女子十指纤纤,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弹者用心,听者生情,座间竟然偶有叹气声。听那女子唱到: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裴青不解,问孟晚楼:“这是何曲?”
孟晚楼道:“前蜀花蕊夫人作《洞仙歌》,蜀帝时命淑睿皇后谱曲弹奏,便有此曲。”
淑睿皇后便是嫁入蜀国的细柳公主,花蕊夫人却是蜀帝的宠妃。想白细柳以公主之身,皇后之尊,却要为皇帝的宠妃奏曲取乐,其在蜀国的处境可想而知。听闻后主宠爱花蕊夫人,日日宴饮玩乐,绮罗成阵,箫鼓画船,荒废朝政,终至亡国,蜀人感叹由此而来。
那女子一曲终了,又换一曲,越加哽咽凄婉,冷涩幽恨,竟有人随之呜咽起来。
见裴青以眼神询问,孟晚楼忙说:“《明君怨》,传闻淑睿皇后因不得蜀帝恩宠而作此曲。”
裴青皱眉,听了一会,起身说:“我们走吧。”
孟晚楼苦笑,这倒真是应了“琵琶弦中苦调多”了。
裴青出了茶楼,见路边有一家锦绣堂,便径直走了进去。店中绸缎锦绣堆得满满,堂中屋梁上垂着成百条蜀锦蜀绣,帷幕重重,煞是好看。
店小二见裴青在那帷幕前停了好长时间,忍不住开口道:“公子,那边的布匹是不卖的,您要买什么可以到这边来挑。”
裴青奇道:“不卖为什么挂在这里?”
店小二打量了裴青几眼说:“公子您是外地人吧。那是样品,都是本店最好的绸缎,全锦城也没有这么全的样子了。本来也是挂着让人挑的,只是自有了博买务之后,这样质量的缎子都不可以私卖了,本店挂在那也不过是做个广告。您要买什么还是过来这边挑吧。”
裴青踱步过去,看了看柜台上一卷一卷的布匹,明显没有那边挂着的精致,因问道:“什么是博买务?”
店小二笑道:“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博买务?今上收了西川,专在此设了官署,常赋外更为‘博买务’,禁民私市物帛。蜀中所产绸缎布帛、茶叶漆器等,俱都垄断收购,不准私卖。”
裴青问:“有钱也买不到吗?”
店小二笑道:“实话说吧,小公子,有关系有门路的可以,普通人任你手中银子再多,也是不能卖的。若是卖出去了,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裴青转头看身后的孟晚楼:“你也不能买吗?”
孟晚楼笑着摇摇头,又俯身在裴青耳边细语道:“府中到处都是,何必到外面来买?”
裴青翻翻白眼,倒是忘了他是个手眼能通天的。
问了问其他的绸缎布帛的价格,却是比江南还要贵些,竟和淦京不相上下。裴青随便想想也就明白了,所谓博买务,不过以理财之名行聚敛之实。烈帝平蜀后以各种名目搜刮掠夺,此间财物源源不断地运入淦京,竟然使这盛产锦绣绸缎的地方绸缎布帛却成了紧俏之物,奇货可居,自然价格比其他地方更高。
二人出来绸缎坊,孟晚楼牵着裴青的手,慢慢说:“蜀民所交两税,以布帛折算。平民耕作不能维持生计,多经营纺织、采茶等副业。博买务官员,却比商人的敲诈更加苛刻。很多人回到故乡丧失了家业田产,耕作以外的生路,如今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烈帝以私意敲剥蜀地百姓,以天下奉一人,民脂民膏供奉淦京一地日日繁华,夜夜笙歌。”
裴青默然不语。孟晚楼的意思他是明白的,烈帝当天下之任而害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说来说去还是那四个字:造反有理。
走着走着远离了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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